94 番外—赌约(二)第(2/2)页
胡悦说:“那人呢?”
楚珏摇头道:“不知道,也许已经走了?”
胡悦看着泥塑说:“也许是被抓走了……”
两人心中都有疑问,但天亮也是时候回城了,于是这段路,就算胡悦再心不甘情不愿,也都是两人结伴而行。
楚珏时不时搭话,胡悦不冷不热得回答。这慢悠悠得也终于入了城,随后胡悦止步抱拳,心想终于可以对这断袖告别了。
刚要开口,楚珏先说:“我与先生一见如故,这荒庙怪事也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何不到舍下用些早饭,温上一壶好酒,不妨再谈谈。”
胡悦眯着眼,干笑几声道:“阁下对此事根本没有什么兴趣,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日山路,我也累得很,就此别过,有缘自会相聚。”
楚珏哈哈一笑:“看来先生对我有所误会,这样吧我觉得先生昨日所遇到的事情可能还有下文,我心中也有一二推算,如若先生想知道,那么便去东巷里转角那李家绸缎铺后头的观情斋,那儿是一处小宅,是我私人书斋,不会有人来打扰。君若有疑问,我明日依然在那处焚香沽酒以待君来。”
胡悦胡乱地作揖,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得就往自己借宿的道观去了。小道童正好在清扫。
小道童看着胡悦一早才回来,也不过问,胡悦对他笑了笑进自己房间给自己倒了一壶茶,心中却正如楚珏所言,细思昨日的种种。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以大意遗漏的。
话说两头,楚珏看着胡悦逃似的告别之后,原本挂着的笑容也淡了下去,他负手而立,往另一处走去,身边却响起声音:“楚君为何要去见他”
楚珏没有停下,但却回答道:“这残梅之约看来已经被他识破了,而且这次见他到也是意外。没想到竟是如此有趣之人。明明没有情感,却硬让自己与世俗之人无二。哈,有趣。”
暗处传出笑声:“在主人面前怎么可能会有意外呢?”
楚珏摇了摇头,反问道:“京城中最近可有什么怪事?”
“是有一件怪事,李户部的小妾数月前突然暴毙,之后时有在他处发现李妾尸体,无论埋了多久尸体总是会出现而不见腐烂。”
楚珏道:“如有鬼祟,当焚之,为何总是选择掩埋?”
“曾经焚烧过,但依然会突然出现。尸体一如刚死,众人怕鬼魂激怒,故而不敢再焚。”
楚珏停住脚步,问道:“出现之时只有尸体?可见其他人?”
“不曾,只有一具尸体,但却身着阴司白袍罪服。”
楚珏道:“现在胡悦的住处你可知道?”
“守元观内,以替人写字卖画为生。”
楚珏继续徐步而前说:“哈,有好戏可看了。”
楚珏微微道:“对了,你可知……人间男风之事如何为之?”
暗处之人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随后尴尬得说:“主人问此为何?”
楚珏说:“也许吾可以试试看这人间的风情之事……”
暗处传来了一声撞墙声,比之前撞得还响……
当夜,胡悦卧床而眠,忽然又闻铁链拖地的声音。胡悦突然睁开眼,房屋内漆黑一片,他坐起身点了蜡烛,蜡烛昏昏暗暗,不知道哪儿来的一阵阴风就把它给吹灭了。
胡悦没有再点燃,他凝神以待,干脆坐在床上。忽然原本熄灭的烛火有一次燃了起来,照着窗户外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站着。
烛火燃烧的也古怪,犹如一根直线,自此本来在屋外的铁链声,却从床底下传了出来。胡悦借着昏暗的烛光低头一看,地上居然扭曲着无数条铁链,根本无法下地,就在他低头一看的时候,床底下忽然伸出了一个人脸,蓬头批发,看不清容貌。但是一双目光却入寒冰一般冷幽。
胡悦猝不及防,连忙退到了床头,那人脸从床底下爬了起来,干脆站在床边,垂手看着胡悦,而房屋内的铁链声音已经刺耳得让人无法忍受了。
胡悦道:“你可是昨日棺中女子?”
那人依然不言不语,身体笔直,胡悦忽然仔细一看自己居然身上也是一套阴司罪服,那人双手垂下,握着铁链。铁链如有感知,开始朝着胡悦缠绕,胡悦身形迅捷,跳开之后,他喝道:“哪里来的野鬼,快速去!”
胡悦拿过案上的笔,写出几个字,随后铁链不敢近胡悦身,胡悦见那人也没有动静。心一横,直接在脚底板写了两个咒符。踏着铁链奔至门口,当他赤脚踩在铁链上,只觉得犹如腊月寒冬赤脚走在寒冰之上无异。他只能提气而行,不敢逗留。
就在此时,门口又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一女在屋外低声疾呼:“公子快开门,公子是我!”
胡悦一听正是昨日棺内所救之女,那这人便就是昨日那拖拽铁链躲在庙外的人。胡悦赶紧开门,大门一开,女子却没有出现。
胡悦低头一看,那女子的头颅居然在地上,她睁大双眼,气孔流血,面目可怖,苦苦哀求道:“公子一定要来救我,公子救我!我身子在阴曹地府,遭受着□□割肉之苦。公子要救我,要救我啊!”
胡悦踌躇之时,忽然从院外跳入一直野狗,一口叼走了头颅,恶狠狠弟盯着胡悦看了几眼,一窜就不见了。而身后的那人已经转过身朝着大门口,他手中的铁链,已经把胡悦的床给铺满了,但是却并没有来得及攻击胡悦。
胡悦也顾不得身上的衣衫不整,赤脚跑出了守元观。但是就是跑出之后,他依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着。突然想到昨日那个姓楚所说的话,又觉得此事定于他脱不了干系,心中回想观情斋所在的位置,乘着夜深路上无人,一路往观情斋跑去。身后似乎铁链声不断,他自不敢有所逗留,一口气就跑了好几条街。
跑到观情斋门口,身后的那阴冷压迫的气息似乎全然消失,胡悦这才开始踌躇,那人说的是明日,但是现在三更半夜,万一没人怎么办?难道自己穿着这身就要在门口傻站到天明,被更夫看到,不是鬼都当鬼了。
就在他思索是否该回守元观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野狗的吠声,胡悦试着推了推门扉,居然没有插门闩,门便自动打开。胡悦又看着院子,并不豪华,但门口却有两个杠大的葫芦,贴有一对门帘,上写道:留一瓢清酒在葫,写一时悲欢于世。
胡悦念着两句话,心中一阵恍惚,便不知不觉进了屋子,门再一次合上,院内并无名花异草,只是有些柳树和一些古梅。墙角边上偶有一些野草淑兰,自顾芬芳。在稍远的边上有组石桌椅。屋内没有灯火,悄无声息,看似并没有主人在此。
胡悦回过神来,心中也是有些唐突,但此处的环境却让他有一种心静的感觉,他漂泊不知多少年头,多少往事如碎片一般不复原貌,他已经忘了他是何人,来自哪里,一生漂泊,无亲无故,任何地方都不可能久留,也无处是家,更不要说牵挂之人了。
他站在庭院内,抬头看着月亮,秋色如水,他一个人居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呆了。
胡悦自嘲得笑了笑,再一转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他一袭白衣,自顾自地在给门口的酒葫芦倒酒。并没有叫住胡悦。似乎不愿打扰胡悦之前的心思。:wbsh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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