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的白月光第(1/2)页
1997年11月11日。
晨雾裹着昨夜未散的酒气爬上窗户。
苏杨在花生米与劣质酒精混合的酸腐味中惊醒,喉间灼热感像是吐了胃水,要烧起来一样。
窗外海山城的初冬将路灯冻成昏黄光晕,投在散落一地的剧本上……
天气……
有些冷。
苏杨裹了裹衣服,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日期。
11月11日。
在这个尚未被“双十一”购物节定义的时代,海山城的清晨依旧安静如常
苏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宿醉带来的眩晕感仍未消散。
记忆越来越混乱,也越来越头痛,等到稍微适应了一些以后,他环顾这间凌乱的出租屋,昨夜狂欢的痕迹随处可见……
散落的酒瓶、发霉的饭盒、踩扁的易拉罐,还有满地烟灰,混合着刺鼻的酸腐味令人作呕。
唯一整洁的角落摆着张皱巴巴的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们出去筹备剧组了,你好好休息。接下来……全是硬仗。”
看完字条以后,苏杨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四周的脏乱差……
不能忍!
真不能忍。
他在墙角摸索了好一阵,终于找到一把几乎秃毛的扫把。
深吸一口气后,连口罩都没戴,便埋头打扫起来。
倒不是有洁癖,实在是这脏乱不堪的环境,让他完全无法忍受。
妈的,呆久了搞不好全身会生藓,瘙痒好久都断不了根……
就在这个时候,苏杨突然隐约想到导演张城昨天迷迷糊糊间,一边嘟囔着梦想不死,一边使劲挠着裆部,而且一挠就停不下来,恨不得将皮都挠开,朦胧间,似乎这货还在鼻子闻了闻!
苏杨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股恶寒感涌上心头。
草!
干活干活!
……………………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照进了出租屋。
苏杨找来工具,开始收拾房间。
一堆堆垃圾被他装进袋子,一趟趟地往屋外的垃圾堆运送。
垃圾堆距离屋子也就一百米左右,这帮懒鬼是真的一次都没有扔过,半年前的易拉罐都特么有。
清理完堆积如山的垃圾,苏杨又认真整理起散落的剧本文件,铺好凌乱的床铺,把桌子擦得锃亮。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长舒一口气,感到心满意足。
随后,他又认真地看起来了那部名叫阿武的剧本。
翻了好几遍以后,依旧看得有些头痛。
这电影一点都不爽。
看得憋屈、而且很窝火……
上辈子一直做泥瓦匠的他,接触了不少人,在底层的日子厮混多了,心中一直有一种宣泄的渴望。
但……
翻完这剧本以后!
妈的逼,更窝火了!
全程憋屈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拍这玩意,有人看吗?
他翻到最后一页,随后,看到导演张城为这部拍都没有拍的电影,写了一段影评。
在1996年华夏社会剧烈转型的裂缝中,电影阿武将镜头对准那些被时代浪涛拍碎的残影。2
当商品经济的潮水漫过计划经济堤岸,那些蜷缩在城乡结合部天桥下的羸弱身躯,那些在工地招工栏前被推搡的竹竿般单薄的影子,都是这个狂欢年代里沉默的标点符号
导演张城用过期胶片酿造着苦涩的诗意,一个幻想翻身的守村人,一个被生活磨掉音符的流浪歌手,最终都沦为胡同墙上剥落的旧海报。
电影中阿武酸涩的文艺腔台词,恰似工友们口袋里被汗渍浸软的家人照片,在资本与理想的角力中,所有关于尊严的叙事都被压平成了梦想的崩塌。
正如余斌所说,这是部用迷茫眼神当便签的电影,记录着在“太平洋怪物“般的经济浪潮里,那些连烟蒂都被踩灭的卑微梦想。
影评写得相当高大上……
每一个字,苏杨都特么能看懂,但连起来,苏杨他娘都看不懂这家伙到底要拍啥玩意了。
不过……
掏了掏口袋里那两百块钱和包吃包住的诱惑。
算了!
给钱就干活,爱谁谁吧。
苏杨最终还是摇摇头。
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两段混乱的记忆一直交织在脑袋里,零碎的记忆令他时不时地头痛,有时候跟个神经病似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原先世界,更像是做梦一样……
他无奈地摇摇头。
再次看着那个剧本,开始一边强忍着全身的鸡皮疙瘩,一边不断地背诵着剧本里那些拗口的,又带着一些土味的台词。
…………………………
晚间的天气更冷了。
走出街巷口,人忍不住会感受到些许哆嗦感。
苏杨发现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虽然对这个世界很陌生,两段记忆很混乱,但自己的记性似乎是非常好。
当然,也许是阿武台词本身就不是很多的关系,苏杨将剧本里的东西,全部都背熟了,甚至连一些配角的记忆,都背诵了一遍。
中午抽空吃了一碗1块钱的青菜面以后,苏杨回到了出租屋里自己背了一遍,又核对了一遍,发觉自己没有背错。1
估摸着给自己四天时间,自己整个剧本5000字都能全部背诵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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