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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无题第(2/2)页
阿纾坚强坚韧,这些年她努力活着,也配得上,她只是没有能与您比肩的背景。但是顾先生,想必您也知道阿纾是怎么一路摸爬滚打活到现在的,他日,恐怕您不会想看到原本该让人艳羡的顾太太是虞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么长一段话说完,她已然有些虚脱。
    脸色比刚刚还要惨白,鬓角冒出来不少汗水,汗湿了她太阳穴附近的头发。
    顾寒生居高临下,眉梢眼角都挂着浓浓的嘲讽,他呵了一声,“这是,改变策略开始威胁我了?”
    只是千卉什么段位,顾寒生什么段位。
    站在虞城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不是这么容易被威胁的。
    他嘴角勾了勾,“你看现在谁信顾家顾寒生有顾太太,或者谁信顾太太是没背景的人?”
    千卉眨眨眼,“现在是这样,您能保证以后也这样么?”
    闻言,男人倏地蹲下身子,千卉看到他十分熨帖的西装裤在膝盖的位置堆叠起几圈明显的褶皱,他说,“所以你就能保证阿纾以后也是顾太太了?”
    短短一句话。
    仿佛将千卉身体里的力气全部抽干。
    她闭上眼睛,苍白的脸颊贴着冰凉的地砖。
    头顶传来男人磁性阴沉的嗓音,“顾太太就算有千万种旁人不喜欢的模样,那也不是你能诋毁的,就凭你刚刚说的话,我能直接要了你的命。”
    千卉浑身一抖,耳边,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有眼泪自她的眼角滑落,砸到地砖上。
    她自嘲地笑笑,阿纾,凭什么你的命就能这么好?
    很久以后。
    在某场宴会上,也有名媛一脸艳羡地看着凉纾,语气微酸,“凭什么你的命就这样好?能成为人人羡慕的顾太太。”
    当时,凉纾笑笑,提着裙摆笑得狡黠,她说,“你们要是也有本事让顾先生扒皮抽血,你的命也能像我这样好。”
    名媛不知所云,只当她是在玩笑。
    阿纾却挑了挑眉,两条细长纤瘦的手腕提着裙摆朝大厅中间众星拱月般的男人走去,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是她手腕上青青紫紫的针孔痕迹。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顾寒生见完千卉就让季沉去办了一件事。
    在医院楼下等了大概半小时。
    季沉就回话了。
    将马上要办的事情吩咐给季沉,顾寒生也没着急离开,而是坐在车后座抽烟。
    他降下这侧的车窗,将手指伸出窗外,点点火星在呼啸的寒风中明明灭灭,偶尔有雪花粒刚刚好落在正燃着的烟蒂上,立马就能融进那一团小小的红色里,然后清晰的火心当中会留下一抹明显的黑色。
    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
    前座的司机有意劝诫,他回头,恭敬地问顾寒生,“先生,是现在回零号公馆吗?等会儿雪大了路也就不好走了。”
    等了大概足足三十秒,男人扔了手中的烟头,从喉咙深处吐出一个嗯字。
    黑色幻影行驶在虞城大雪的街头,车行中途,司机听从命令调转了方向。
    目的地是,虞山别墅。
    深夜。
    江九诚裹紧了身上单薄漏风的棉服,因为身上有伤,他没办法直起自己的身子,随便走几步就开始喘气,他走过的地方,雪里的脚印一深一浅。
    他走的不快,双手揣在兜里,右手掌心紧紧握着一张卡。
    他此行是去送钱的。
    凉纾这次给他送来的是救命钱。
    他之前跟着梅姨妈过了大半个月的安生日子,那颗居无定所时刻都在骚动的心除非哪天停止不跳了,否则他永远都不可能静下来。
    之前他跟外面的女人分了。
    那女人嫌他没钱。
    可后来她又找上门来了,这次江九诚短短一夜之间就在赌桌上输了五十万。
    他后来知道这女人联合对方阴他,出老千。
    可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白纸黑字他按了手印的,要么还钱,要么命抵。
    周日是最后期限。
    这天他被人打得半死,而明天再还不上,他会直接被那帮人打死。
    翩翩这次被他伤透心了。
    他在她房间门口跪了整整一夜她也不肯理他。
    江九诚知道梅姨妈还存着一笔钱,放在他绝对不知道的地方,关键时刻这笔钱绝对可以解燃眉之急。
    梅姨妈爱他,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呢。
    就算她知道他这次依旧是因为别的女人陷入困境。
    所以江九诚抱着她的腿哭,让她救救他。
    梅姨妈只闭着眼睛一个劲儿地流泪,但就是不为所动。
    后来,她直接进房间去了,把门甩得震天响,顺便反锁了。
    江九诚跪在她房间门口,开始打苦情牌,他一张脸都贴在门上,“翩翩,你救救我,你最爱我了,怎么舍得我被那些人打死?”
    诸如此类的话,江九诚讲了整整半个小时。
    但梅姨妈都没有理他。
    后来,他直接拍门,“我知道你一直存了一笔私房钱,你存着这个想用来干吗?你是不是也在外面养了男人,这些钱你都是给外面那些野男人存的?你在玉楼春的生意倒了,没人养你了,所以你就开始养男人了?”
    字字句句,在梅姨妈听来,无意是杀人诛心。
    面前的房门被人豁然打开,江九诚不管不顾地抱上了梅姨妈的腿,“翩翩,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你把那笔钱给我吧,求求你了,给我吧,它能救我的命!”
    梅姨妈眼泪倏然砸下来,落在江九诚的短发上。
    她哽咽心痛,更是寒心,“江九诚啊江九诚,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看不到是不是?是不是哪天非得让我把这颗千疮百孔的心挖出来你才甘心?”
    江九诚此刻眼里只有钱,他摇头,“翩翩,我不要你的心,我只要钱,你把钱给我吧……”
    梅姨妈本身就摇摇欲坠的身子被他摇得东倒西歪,她闭上眼睛,又是两滴眼泪滚落眼眶,再不似两分钟前那样冷静,她嗓音都在发颤,“你真是从心到人都黑透了,那是我留给阿纾的嫁妆,你怎么连这个的主意都打?”
    梅姨妈一巴掌掌在江九诚的右脸上,凄厉地流着泪,“阿纾跟了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假以时日她要是出嫁了,你难道要她在娘家一点底气都没有吗?!难道你要把我将她风风光光嫁出去的能力都剥夺吗?!”
    “江九诚,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说完,挣脱江九诚,转身进房间了。
    房门再度被关上。
    这次,江九诚在她门口跪了整整一夜也没用。
    他只能来找凉纾。
    只要跟江平生扯上关系,凉纾肯定想方设法都会弄到钱的。
    想至此,江九诚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些伟大。
    当年要不是他领着凉纾去借了钱,江平生说不定连那半个月都没得拖,直接就死了。
    他今天被人打怕了,所以当寂静得只有风声雪声的夜里突然出现一波人时,他连人都没有看清楚就直接跪在地上,怂的一个劲儿地磕头,“大哥,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弄到钱了!”
    他左手按在洁白冰凉的雪上,显得上面的血迹格外明显。
    季沉打着伞,低头看着他,嗓音没有一点点起伏,“今天下午有人给你的那张卡呢?交出来。”
    听这声音,江九诚一怒,不是那帮人。
    他抬头,见到的是季沉冷漠英俊的脸。
    江九诚摇头,右手攥紧了掌心中的这张卡,“什么卡?我没有卡,我没有!”
    季沉握着伞柄的手指用力,抿唇,“是你主动交出来,还是我亲自请你交出来?”
    江九诚知道,他今天要是将这张卡交出去了,明天他的命就没了。
    他拼命摇头,“各位大哥,我真的没有什么卡,你们放过我吧,我给你们学狗叫——”
    然而,他还什么都没吐出来,左手就被季沉的皮鞋踩住。
    季沉脚下用力,眉骨都不曾动一下,再度重复了一遍,“我数三个数,你还有三秒钟的考虑时间。”
    江九诚喘着气,雪花不停地落在他眼睫上,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身上的所有神经都在感受那自手掌的地方传来的疼痛。
    最终,江九诚败下阵来了。
    在季沉口中的‘3’还未落地时,他右手从兜里拿出来,颤颤巍巍地将掌心中那张带着他血迹的卡递过去。
    与此同时,他闭上眼睛,一脸绝望。
    季沉没着急去接。
    身后的保镖很识相地上前一步,接过他手中的伞,江九诚视线里,只看到那一双修长的手指从大衣兜里扯出一张手帕,他隔着手帕将这张银行卡给拿了过来,然后又慢条斯理地拿着帕子擦拭上面的血迹。
    直到一张银行卡被他擦得干干净净。
    上面的血全部都染在了那张淡色的帕子上。
    季沉随后将帕子扔在江九诚面前的地上,然后朝身后的保镖示意。
    有保镖上前,将手中的手提包一下钝在地上,低头拉开拉链,里面装满了垒好的红色现金。
    保镖在季沉的示意下,举着那个袋子底部,将里面一叠叠的现金从江九诚头顶悉数倒在他身上。
    江九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紧紧闭上眼睛,被淹没在一堆堆钱里。
    季沉转身,离开前微微侧首对其中两个保镖说,“守着他,别让人把他的钱给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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