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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一百九十六第(2/2)页
女、女官们平时提起她,一般不会特意提封号。
    武皇后淡笑一声,“不,你去殿中省寻殿中监程福生,他知道该怎么办。”
    中年妇人面露讶异之色,程中监掌管天子的衣食住行,和裴十七娘有什么关系?
    心里虽疑惑,但她不敢多问,一径找到殿中省。
    殿中监程福生果然早就准备好几套衣裳,有半臂襦裙,袍衫靴裤,夹袄背心,件件都是宫用的上好料子,就是看起来有些陈旧,像是某位贵人穿用过的旧物。
    问清裴家小娘子的年纪和身量大小,程福生挑出合适的尺寸,交给中年妇人。
    宫女们手脚麻利,很快把裴英娘打扮好。
    她身穿骨缥色散点小簇花孔雀锦上襦,墨绿宝相花纹对襟半臂,缃色折枝并蒂莲罗裙,胸前挂一副大红璎珞,腰间束湖蓝色宫绦,佩刺绣卷草纹香囊,肩披绿地金花妆花缎帛,臂上一溜錾刻花丝金臂钏。
    换好衣裳,宫女打散裴英娘的长发,重新为她梳髻。
    她缚发用的石榴红丝绦被丢弃在梳妆台下,宫女另外挑了条鸭蛋青丝绦为她缚起螺髻,丝绦留出很长一段,垂在肩头,鬓发间饰以簪环点翠珠花。
    因为她还没有打耳洞,耳铛就免了。
    宫女还想给裴英娘涂胭脂,刚掀开蚌形银盒子,中年妇人道:“小娘子年纪还小,肤色娇嫩,不必妆粉。”
    她围着裴英娘转一圈,满意地点点头,“再点上美人痣即可。”
    宫女答应一声,在裴英娘的眉心中间点上一点朱砂。
    宫女半跪在地上,手里举着一枚黄金琉璃花鸟纹十二棱铜镜,方便裴英娘检查自己的衣着。
    镜中的小娃娃皮肤雪白,眉目清秀,眉心一点朱红,可怜可爱,像瑶池圣母座下的玉女。
    裴英娘悄悄松口气,幸好她年纪不大,不然一套傅铅粉、涂胭脂、画蛾眉、贴花钿、贴面靥、描晕红、涂唇脂的程序走下来,她早饿晕了!
    武皇后看到打扮停当的裴英娘,两眼一亮,颔首道:“果然很像。”
    裴英娘心头猛地一跳:像谁?
    千万别像武皇后的某个仇人啊!
    不是裴英娘胆小怕事,而是她早有自知之明,如果她是深处内宫的后妃,凭她的脑子,绝对是最先死的那个炮灰!
    而且是那种死之前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炮灰……
    掌握朝堂的大致动向也没用,她只是个八岁小姑娘,根本不是未来的女帝武皇后的对手。
    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吧。
    内堂静谧无声,殿中燃着数十盏鎏金贴花纹灯,数百枝儿臂粗的蜡烛熊熊燃烧,时不时发出一声噼里啪啦的油花炸响。
    裴英娘轻敛衫裙,从花纹灯前走过。
    这个时代蜡烛还是比较珍贵的,唯有皇宫里的天子财大气粗,舍得一夜烧这么多枝。
    昏黄的烛光中,依稀可以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斜倚在殿中火炉床前,两边分设八床坐席。
    桌椅板凳的普及是宋朝之后的事,唐朝上到天子、天后,下至平民百姓,家中都没有椅子。家家户户厅中设坐榻、坐席,跪坐、跽坐、盘腿坐,怎么坐都行,反正没有椅子坐。
    五代到北宋初年,椅子高几等家具逐渐流行,但是坐在椅子上、双腿自然下垂的姿态,仍然被世人视为粗俗。
    裴英娘已经习惯没有椅子可坐的现实,按着宫女的吩咐,肃礼毕,乖乖站在殿中,等李治发话。
    李治正值中年,面白宽额,下颌有须,大概是多病的缘故,眉宇间略带郁色,头绾碧玉簪,穿一袭家常素色无纹圆领蜀锦袍衫,靠在凭几上,抬起眼帘,“这是谁家女郎?”
    武皇后笑道:“陛下,你看她像谁?”
    李治患有眼疾,视力模糊,看不清裴英娘的相貌,朝她挥挥手,轻声道:“走到朕身边来。”
    语气柔和,姿态随意,不像纵横睥睨的大唐皇帝,更像一个慈爱温和的长辈。
    裴英娘鼻尖微微一酸,阿耶裴拾遗从来没有用这么舒缓的语气和她说话,贵为天子的李治却待她如此温和。
    她靠近几步,鼻尖嗅到一股清苦的幽香。
    李治每天服药,身上总带着一股药香。
    他松开凭几,直身端坐,仔细端详裴英娘。
    看清裴英娘的五官时,李治呼吸一窒,瞳孔骤然缩小:“你……”
    他双唇翕张,发出一个近似呜咽的气音,两行泪水从眼角滑下,滴落在衣襟前。
    裴英娘瑟缩了一下,偷偷看一眼气定神闲的武皇后:李治哭了?
    李旦是诸位亲王中书法最好的,尤其擅长草书和隶书。
    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找他拜师学艺,岂不是浪费?
    不过拜师之前,总得先打好基础,才不会被师父嫌弃。
    学书法,一般是从欧阳询的楷书开始练起,三年之后再学颜柳。把横、竖、撇、捺、点、折、勾、提八个基本笔画学得炉火纯青了,学其他字体基本上水到渠成。
    这是裴英娘上辈子练字的经验,不知道适不适用于现在,她记得颜真卿在安史之乱时期好像镇守平原郡,那他这会子可能还没出生?
    裴英娘厚着脸皮找李旦求教,李旦盯着她看了许久,表情有点匪夷所思的意思。
    裴英娘冷汗涔涔:我只是想练字而已,用不着这么严肃吧?
    李旦站起身,从架子上一堆堆的卷轴中抽出一卷书。
    时下造纸术早已经普及中原大地,但装订成册的线装书本还没出现。宫中的书籍典章全是一卷一卷的纸轴,打开的时候,像展开一幅画似的,要徐徐卷动书轴,一点点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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