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第(2/2)页
“如果只是浅谈而已,我认为请专业讲师更有效率。”
秦戈吸气:“但不可否认,声望占据权威至关重要的一部分,我认为以您的名气和实绩,在学生眼中最具信服度。”
江辰遇微一点头表示认同。
还没来得及庆幸,秦戈就听他慢条斯理开了口。
“如果贵校开出的讲课费足以填补江盛在该时间段所有损失的话。”
秦戈表情瞬间石化,嘴角咧到一半生生僵住。
这是人言
江盛集团的资金流动速度以秒为计量单位都嫌太多,为了让学生们开拓见识,竟是要付出将整座南大赔进去,还得负债累累的代价。
秦戈忍不住在心里比了个微笑。
江辰遇似有若无弯了下唇,徐徐站起身:“秦教授可以慢慢考虑。”
果然无奸不商,狐狸精都不带这么狡猾的。
见他就要走出包间,秦戈又气又无奈。
也不装腔了,喊住他:“哎,都是孤家寡人,干嘛急着回去,这还没到十分钟呢”
江辰遇没回头,哼笑一声:“马上回来。”
轻薄镜片下那双坚毅的眼睛一亮。
秦戈这回任由这个大忙人出去了。
凭他对江大总裁多年的深刻了解,没有果断离开,说明此事尚还有得谈。
盆栽旁的流水循环叮叮咚咚,声音悠远轻灵,舒缓着人的心神。
沈暮独坐茶桌前,不知不觉已经喝完了一杯花茶。
回味到玫瑰淡香的口感,她内心经不住感慨,国内的茶,果真要比法国更有韵味。
搁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了下,屏幕亮起。
是喻涵发来一段四秒的语音。
沈暮点开,放到耳边听:“我真是阿弥陀佛了,一路红灯,成心跟我作对吗,气死我了”
耐心度为零的咆哮早已耳熟,沈暮已经能想象出此刻她敲打方向盘的躁动模样了。
轻笑叩字:不着急,别看手机了,当心点开。
说完,沈暮退出微信,将手机平躺桌面。
她单手托腮,滑动屏幕图片,浏览国内各高校今年公布的研究生招生计划。
指尖一张张划过,最后掠到南江大学时,沈暮顿了一顿。
目光停留片刻,她摁灭手机走出茶室。
巴黎的温差一向感人,所以她来时穿多两件,没想到最后是被南城六月的气温暖到像在蒸发。
尽管下飞机后脱掉了外套,但身上唯一剩下的那件法式米白色针织衫不合时宜地保暖。
饶是她这种随遇而安的人,一时间也难平心静气了。
于是沈暮从寄放在前台的行李箱里取出一件雪纺衬衫,准备到卫生间换上。
卫生间在一条僻静的拐道,先是男室,往里是盥洗区,尽头是女室。
换掉针织衫的那一瞬,清凉感席卷而来。
神清气爽到让她觉得自己顿时有了对南城夜晚无穷的融入感。
沈暮走出女室到盥洗区,把折叠整齐的衣服放到琉璃台边,对镜整理领口处被压褶的蝴蝶结系带。
杏色小衬衫将她天生瓷白的肌肤衬得莹润。
宽松的下摆随意收进浅蓝色牛仔裤里,细腰盈握,四肢纤长。
她一头披背乌发自然垂落,鹅蛋脸五官清丽。
袖口和排扣边点缀的蕾丝及压花设计,正好带出复古风的简约甜美,与她干净温柔的气质完美相和。
天黑后,茶社生意清淡是常态,尤其过了晚九点。
故而卫生间附近基本没什么人来往。
将自己规整得体后,沈暮打算先回到茶室。
刚抱起衣物,身后突然响起沉稳接近的脚步。
她还不及回头,下一秒,就瞧见了镜中映出的男人。
沈暮心颤抖着一跳。
她难以置信这么快又在机场之外遇见他。
即便此刻没有金丝框眼镜修饰他骨子里的冷峻,气场迫人退避三尺,可沈暮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来。
江辰遇刚越过半扇隔屏,余光掠过镜面,微不可见顿了一瞬。
却也只是一瞬。
随即他走到左边的空台,在自动感应的水流下兀自洗手。
一段漫长的国际航班后,这还是两人第一眼对视,且是在镜中。
看到他。
就想起自己在飞机上的梦。
又色胆包天偷画线稿。
还妄想雇他当长期裸模。
“”沈暮心里开始发虚。
别说模特和招呼他一声线稿的事了,沈暮根本都不敢正眼和他对视。
她有过一瞬询问他的冲动。
但无形中仿佛有条锁链拴住她,将她一把拽回。
都在飞机漠视一路了,现在偶遇还有什么好说的。
况且。
“先生你好我想包你研究全裸艺术薪资三倍可日结”,这话说出去,非但自己会破产,他还会直接拨110把她抓走吧。
算了算了,使不得。
她果断打消念头。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首因效应”。
之前想那么多,你怎么敢的啊
沈暮在心里质问自己。
水声停下,江辰遇开始用纸巾擦手。
沈暮回过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先一步离开为妥。
她转身,想不动声色走掉。
就在这时,凌乱靠近的脚步,裹挟两道交缠的粗重呼吸,隔着中式屏风,从男厕的方向细碎传来。
刚踏出半步的小皮鞋陡然顿住。
“嗯你别”
“装什么,刚才谁的手这么不安分,在桌下偷摸勾我,嗯”
似乎是因为男人某种不温柔的动作,惹来女人一声欲拒还迎的娇嗔。
沈暮气息一僵,心跳声都自觉迟缓下来。
拜托,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她祈祷尴尬的局面不要出现。
但老天一向最擅长和你玩命。
紧接着,破碎的嘤咛就将她的猜想无情证实。
“小浪货,给老子跪下去”
男人声音沙到不行,压抑着骂了句。
皮带金属扣“啪嗒”一声清响。
随后女人便没了声儿,只有闷碎的低唔,夹杂着男人亦舒亦沉的喟叹。
很明显,势态已经发展到不可逆反了。
男厕门口的亲密还在继续。
盥洗区这边则是陷进了不明意味的死寂。
沈暮再动弹不得,又惊诧又羞窘。
她这才回国啊,就要被迫和陌生男士同听一出让人面红耳赤的情事。
而且还是这个和她渊源暗藏汹涌的男人。
早知道刚才就该毫不犹豫走掉的
沈暮咬唇悔恨。
眼下热情外放的氛围,让她险些怀疑自己还在法国境内。
无可奈何,她温温吞吞回过头,窘迫地试探了眼那人的反应。
只见他沉默站在洗手台前。
视线投来,和镜里她的目光一瞬相撞。
好了。
“首因效应”,恶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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