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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簸罗迴第(2/2)页
永福帝姬望着她,示意她往下说。

    沈南宝提拎起一壁儿的茶,有一搭没一搭地磕出声,“我曾听人说过,这每人生来,都是有属于自己命册的,有些人生来龙血凤髓、玉叶金柯,而有些人生来贩夫驺卒、下尘如狗,我们虽无计留春住,也无法转圜自己的命,但是可以尽力造运的。我从前是不信的,只是方才听元姐姐这么说”

    沈南宝提起茶盖儿,这次没再放,只把头转过去,惶惶将永福帝姬看住,“字如其人,人如其字。字既然后天能练就,那么人也应该是可以的。”

    她说完,撂下了盖儿,盖儿落在盏上,括辣松脆的一声响,听得永福帝姬身形猛地一怔住,那张美得模棱两可的脸,仿佛晒着了太阳,显现出一抹紧迫的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南宝垂下眸,浓长的睫交错影乱的,遮掩住她眼底的风景,“元姐姐喜欢悬丝傀儡么”

    永福帝姬眉上狠狠一沉。

    沈南宝却忽然抬起了头,眼底明亮的,像两盏油灯照住了她,“元姐姐说亲了么”

    永福帝姬听够了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话,只管撒了气的笑道:“大宣帝姬的亲事哪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说允的。”

    沈南宝恍惚没听出她的携气,唯是点点头,“可不,圣人睿智,既能用雷霆手段将阖宫治理得井井有条,任谁也不敢厥词一二,元姐姐作为圣人的长女,其亲事当是要十分的讲究,十分的斟酌。”

    斟酌,讲究。

    永福帝姬心下惨然。

    那不过都是场面话罢了。

    她们这些帝姬生来不过是扶持弟兄爹爹皇权的戎柄罢了。

    就算是她,圣人的长女,不过也如此,或者说更甚。

    从小到大,一言一行,就是笑一笑得需露几个褶子,都叫嬢嬢和教养姑姑拿着教条约束着,她从前为此哭过多少次,可换来的是什么,不过嬢嬢冷漠的一瞥眼,又一番的训斥,或者藤条的鞭挞。

    后来她便不再哭了,把泪水咽下去,把那些渴求也一并腌渍在肚子里。

    旁人都道她识大体了,不愧是圣人所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每午夜梦回都是嬢嬢那冷峻的、漠然的,如同看一个不相关畜生的眼神。

    沈南宝前世曾同陈方彦出游时,听人说起过一嘴永福帝姬,那时她已经被官家许给了交趾国的郡王,意作两国友谊长存。

    你说说这圣人怎么想的官家恁么的帝姬呢,为什么圣人非得要毛遂自荐,荐了自个儿的亲闺女,长帝姬去恁么滔天的尊贵,哪里是交趾国的郡王能够攀附得上的

    当时权当戏言过耳的一番话,再次回想起来,沈南宝只觉得宛如救命稻草,更瞧永福帝姬如前世的自己一般。

    那么的一腔热血,那么的顾念着父情母慈,却最终扑了场空。

    她深然的想着,一壁儿的永福帝姬却仿佛从深潭里挣脱出来般,郁郁嗤嗤地开了口,“人和字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字可以因着日积月累的磋磨改变它的形容儿,人却不能”

    “能的。”

    琅琅的一声,像锋利的尖刀划破了巨囊,透进来一线光,照亮了永福帝姬的眼,她惶惶看向沈南宝,听着她道:“不试一试,元姐姐您又怎么知道不能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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