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面圣人第(2/2)页
姬时,仿佛前一日两人的龃龉只是场梦,当时永福帝姬多么面红耳赤,而今便多么的言笑晏晏。
她甚至还抻出手来搭沈南宝胳膊,“可算是来了,我还怕宝妹妹你不来了哩。”
她既要假客套,沈南宝自然也要装样,遂笑得很和气,“怎么会,元姐姐在宫里没人说话,要拉我来叙叙解闷,我哪能不来的。”
话里藏着玄机,永福帝姬过了这么一道耳,就听了出来,那嘴角的笑意便有些不陈展,倒牵不牵的。
可是永福帝姬不敢再喜怒于形,不是因着爹爹当日的那一通警告,而是因着嬢嬢那狠狠的一耳刮。
永福帝姬不由摸了摸脸颊。
那里厚厚的一层脂粉,能盖得住惨红的颜色,却盖不住隐隐作着的疼,也抹不灭嬢嬢那劈头盖脸的训斥。
永福帝姬透了口气,将她请上了座,“我是怕你来了月信,身子不爽利不好过来。”
那座儿妆了软缎,殿内又燃着银丝炭,沈南宝坐上去时,只觉得那一刹那非常的温暖,一路过来的那些寒冷,也丝丝的溶没了。
沈南宝因而笑得非常和暖,“最艰难的头两日都过了,日后只会更舒心的份儿,怎么会不来哩。”
两个都是精刮的人物,各自都把话竭尽带刺的撂出来,恨不得把对方戳出个眼儿,面上却笑得很矜稳,就像两个阔别许久的闺友般。
遂永福帝姬眼神一沉,便在宫人递上来的茶里,施施然勾起了唇,“那就好,那我就擎等着宝妹妹的点茶手艺了。”
不等沈南宝说话,永福帝姬像是陡然想起什么般的,猛地敲了敲脑门,失笑道:“瞧我这记性尽顾着和宝妹妹你说话,却忘了今个儿叫你来的是为什么了。”
沈南宝抬起头,看向永福帝姬,她正正放下盏,露出那张美得模棱两可、生怕得罪人的脸,在那张脸上,一双眼眯细着,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娇媚。
“我嬢嬢听闻了宝妹妹你点茶的手艺,很想来见识见识你呐。”
沈南宝怔了怔,忽而一道风吹了过来,拂得帘幕摇晃,磕在抱柱上,哒哒的响,显得殿内格外的寂静。
一种怔忪的,庞大的,却不彻底的寂静。
寂静里,响起了一溜严整的脚步声。
沈南宝听着,转过了头,睇向门外。
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涌了出来,遮住了老爷儿,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的阴惨惨,就像梦里将塌下来的天,就像戏台里的上场门。
朱红洒金的背景,一点一点抽出来金翠辉煌的颜色。
是圣人间云纹三条银龙的蔽膝。
沈南宝听到自己隆隆的心跳,风似乎也紧了,扫过来又扫过去,把她的脸吹得凉沁沁,她像堕进了湍急的河里,一切都急急的,茫然的,不知所措的。
至于永福帝姬什么时候走到她跟前的,沈南宝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只听到有一道喉咙响了起来,沉稳,持重的声调。
“起来罢,萧二姑娘在哪儿呢”
视线里,永福帝姬转过了身,伴着嗤嗤的笑,“就在这儿哩。宝妹妹刚到,嬢嬢您就来了。”
在流光溢彩的那个间隙里,沈南宝看到了圣人的脸。
那张被权利腐蚀得十分威严的脸盘上,正架着不相符的温睦笑意,而那点笑意,在看到沈南宝时,像销融的金瓯,瞬间被盘剥了干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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