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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3 犹怜草木青第(2/2)页
对对方评头论足。
    甚至都没有进行一句点评。
    但假如宋朝歌听到这简单几个字,内心一定会冰凉刺骨。
    杨卿画沉默。
    是啊。
    好与不好,并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标准。
    而是需要将就时的标准。
    气氛安静了一会,而后还是由杨卿画打破。
    “站在客观的角度,公正的讲,我也觉得和江辰待在一起更放松。
    曹锦瑟莞尔一笑。
    “那是卿画姐和他接触不深,对他不够了解,要不然肯定不会觉得他人畜无害。
    “他的资料看过不止一遍了。他在东海的女朋友叫作李姝蕊,对吧?”
    曹锦瑟面不改色,轻松写意,若无其事道:“嗯,那是他学妹,一个挺好的姑娘。”
    “还在上学那会,江辰好像还救过她的性命?”
    曹锦瑟依然像无事发生,并且还主动补充道:“他自己还差点因此没从山上下来。”
    曹公主的叙述有点不太准确。
    不是没下来。
    下来终究是会下来的。
    差别只是在于横着下来还是竖着下来。
    在国家力量面前,个人还真的没有隐私啊,某人在东大那会恐怕周一到周五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被掌握得一清二楚。
    “英雄救美,确实最经典有效的手段。”
    曹锦瑟摇头,浅笑道:“他那会还不会这些手段呢。”
    杨卿画看了她一眼。
    巍巍京都,公子王孙千千万万,可唯独曹家儿女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可能这就是原因。
    这般气量,饶是她也自愧不如。
    “你认识他是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反正没有太久。”
    是记不清了,还是不想说?
    不过没有太久杨卿画是相信的,再久能久得过宋朝歌的几十年?
    可是时间的深度和长度并没有必然联系。
    有时候几年光阴胜过一辈子的精彩。
    这是一件很幸运,同时也很残酷的事。
    “锦瑟,你现在真的改变了不少。”
    “有吗?”
    “不信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是不是因为没化妆?”
    曹锦瑟突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神采,这让杨卿画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岁月仿佛在耳边回溯。
    她继而抿嘴一笑,笑容纯粹,没掺杂任何的杂质。
    此时的曹锦瑟在她眼里,好像变成了当初那个孤傲又警惕性盯着她的小女孩。
    “当时我就和你哥说,你长大了肯定会祸害不少男孩子。”
    “事实证明,卿画姐看走眼了。”
    曹锦瑟推着车笑道。
    “不介意的话,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看上他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也就不需要拐弯抹角了。
    曹锦瑟闭嘴不答。
    “我的口风你还不相信?”
    “卿画姐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我也只会和你聊聊这些话题了。”
    曹锦瑟沉默了下,自然的道:“反正不是一见钟情,也没有生离死别的惊心动魄。”
    还不够惊心动魄吗?
    不提别的。
    东瀛一战,势必会载入人类历史啊。
    “会不会是你要求太高了。”
    曹锦瑟思量了下,而后摇头,“我也不是太懂。”
    “你知道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最关键的因素是什么吗?”
    曹锦瑟扭头,目露探询。
    “三观契合。”
    “只要目标相同,目的地一样,不管出发点相隔再远,最终也一定会相遇。”
    “卿画姐果然比我懂得多。”
    “我好歹比你先明白什么叫喜欢一个人吧。”
    曹锦瑟立马不作声了。
    杨卿画笑,没计较她的装聋作哑,推着单车停了下来,“休息会。’
    将单车放在旁边,二人在长椅上坐下。
    天光彻底大亮。
    这座巨大的机器苏醒过来,投入新一日的忙碌当中。
    “有一点,我不太理解。”
    杨卿画喝了口水,放下水壶,“他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而某人的很多行为,都突破了这一自然定律,超过了正常思维的认知范畴。
    “卿画姐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
    曹锦瑟反问,头发微微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如海棠沾露。
    “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深受恩惠,责无旁贷。”
    财富、权力、荣耀,是来自创造吗?
    不!
    是来自传承!
    起码大部分来自传承。
    从无到有白手起家的终归只是极少数而已,少到能做到的都被冠以了传奇的称谓。
    譬如施振华。
    他假如不是一个草根,即使同样的成就,肯定也不会获得那么响亮的名头。
    世界的真实规则有目共睹,但难得是,作为规则的受益者,杨卿画愿意坦率的承认。
    换一个人放在她的位置,多半会和任何人撇清关系,认为都是自己的努力。
    “怎么不一样?他难道没有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他上东大会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哪来的?”
    曹锦瑟的幽默诙谐,逗得杨卿画展颜一笑,过了会,这位不出意外势必会超越长辈的女人看着沐浴晨光生机盎然的树荫,轻缓道。
    “那他也已经早就还完了。”
    无论她还是曹锦瑟,亦或者说很多很多的人,她们的努力与奉献,归根结底,其实是因为自己。
    因为作为利益既得者,她们的利益,与这片土地是绑定的。
    而另外的人,不一样。
    沉默了片刻,曹锦瑟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吁出口气。
    “卿画姐会这么想,可能是因为卿画的工作,接触到太多纯粹的商人了。”
    杨卿画一怔。
    人的思维,是受环境影响的。
    可是她接触到的,只是商人吗?
    一只树叶旋转飘落,恰巧落在曹锦瑟的发梢,她抬起手,拿了下来。
    “江辰曾经有一位前女友,嗯,把他蹬掉的那种。结果毕业后很不幸的得了重病,白血病,以她前女友家里的条件,不出意外的话只能等死。江辰知道后专程去找她,人家不愿意他还死乞白赖的相劝,费尽周折的把人送到京
    都来治病。”
    “是吗。”
    杨卿画看过的资料里好像没有这一个片段。
    曹锦瑟把玩着那枚落叶,力度很轻,只是摩挲。
    “卿画姐,你说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杨卿画靠在长椅上,抬头,望着明亮的长空,嘴角不自觉上扬。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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