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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字字恸痛亦泣血第(2/2)页
竟然选择了如此极端而又刚烈的做法。

    自缢而死,保全了他作为杨氏大族,最后的一点颜面。

    “文先啊你这又是何必啊文先”

    萧元彻泪眼迷蒙,神情至恸。

    他并未有一丝假装的意味。

    当年王熙作乱,天下二十八路诸侯共抗王熙。是太尉杨文先倾整个家族之力暗中救下了被乱兵所掳的晋帝刘端。

    随后杨文先又力排众议,主张将晋帝交给当时还是奋武将军的萧元彻。

    这才有了萧元彻迎晋帝到龙台,而萧元彻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方略才得以实施。

    所以从这方面来讲。

    萧元彻和杨文先,可以称得上患难与共的盟友。

    正因为这些事情,萧家老三萧思舒与杨文先之子杨恕祖更是自小便相交。

    萧杨两家可以称得上世交。

    只是到了后来,杨文先从兵部尚书进位太尉,萧元彻从奋武将军进位为司空。

    由于两人的地位提升,政见开始不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才开始渐渐有了裂缝。从通家之好逐渐离心离德,势若水火。

    可是即便是这样,因为之前的故旧,杨文先一直保持着中立,并未完全倒向萧元彻的对立政敌。

    所以萧元彻闻杨文先竟然自缢而死,念及往事,如何不心痛

    萧元彻老泪潸然,哀痛至极出言道:“往事悠悠,不可追也文先与我当年携手,共迎天子之事还历历在目,如今文先怎么会先我而去了呢”

    言罢,垂泪不止,更加凄然,神情沧桑。

    杨恕祖见萧元彻如此,更是悲声大放,痛泪湮心。

    萧元彻上前两步,执着杨恕祖的手,一眼看去,满是悲凉。

    此时此刻,他对杨恕祖再也起不了哪怕一丝的杀心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哭罢多时,苏凌和许惊虎亦满脸戚戚的走过来相劝。

    萧元彻这才用衣袖沾了沾泪眼,凄声道:“恕祖啊,你父文先可留有什么遗言遗书么”

    杨恕祖这才将灵位交给身旁之人,一边哭泣,一边双手颤抖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谨的递到萧元彻面前,凄然道:“萧伯父家父书桌前留有一封信侄儿不敢擅处,呈给萧伯父”

    连萧元彻都未曾想到,杨恕祖出言唤他,未曾用官称萧丞相。

    而是用了多年前萧杨两家友善之时的称谓:萧伯父

    多年都未曾用过了,杨恕祖忽的又唤自己为萧伯父

    萧元彻身躯一颤,热泪满眼。

    萧元彻接过那封信,颤抖的撕去封签。

    将信小心翼翼的展开。

    工整的小篆字字行行的映入萧元彻的泪眼之中。

    萧元彻忽的想起。

    杨文先乃是篆书大家啊。

    曾经两人诗文唱和。

    自己的诗,他的篆书。

    更被当时世人推崇,号称诗书双璧。

    可如今,造化弄人,形同陌路,阴阳两隔

    小篆如泣血,上书:

    “元彻如晤:

    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吾作此书,血泪同笔墨齐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故遂忍悲为汝言之。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今汝既老,而吾亦死也,嗟夫

    此时春寒料峭,犹如寒冬。吾坦然就死,以明吾之生为晋人,死为晋臣之志也。犹死无憾矣。

    余忆吾等年少时,虽起于微末,却未敢自轻,少年英姿,勃勃而发。汝亦曾对吾言,兄弟齐心,天下何敢搦锋锐也。

    当年壮志,皆发于心,吾忆之,犹壮怀激烈也

    初,国贼王熙,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劫掠京师,天下涂炭,天子蒙尘。汝与吾戮力齐心,讨国贼之不肖,迎天子返龙台,振朝纲于庙堂。当是时,弟与吾雄姿英发,常有报国安民,解天下倒悬之志哉

    然造化弄人。吾虽志拳拳矣,为社稷之计,尽心竭力,未有怠慢之意,披肝沥胆,常怀尽瘁之愿。奈何汝之愿与吾之愿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以致势若水火,无可挽回矣。

    吾每每思之,无不痛心疾首也

    世曾有言,鸟之将死,其鸣哀乎人之将死,其言善乎

    想吾为大晋太尉恍恍十余年,未能恪尽职守替天子分忧,此为不忠;未能使杨氏一族举足若轻,门楣光耀,此为不孝;未能不离不弃,与弟同进退,共患难,此为不仁;一人求死,而致天下苍生于不顾,此为不义。

    临死自省,吾之罪深矣

    吾虽身死,亦有微言告知与弟也。

    龙煌之罪,杨氏必要有所担当,死吾一人,而全杨氏一族,可矣死吾一人,可全弟免受攻讦之祸,亦可矣此为其言一也。

    杨氏一族,几经沧桑,方有今之气象,我既死矣,望弟念乞当年同心过往,援手以照拂之,勿使杨氏消弭于泱泱人世也切切此为其言二也。

    吾死之前,已将吾之志皆言于吾子恕祖。恕祖少不经事,文武不就,庸才而已。故吾恳弟留汝侄苟活世间,如此不成才者,弟何忧也更况,杨氏继任之主,诚心听命与弟,比之另选他人,若天资过人,弟不好制之,何如此为其言三也。

    吾之三言,望弟念之,信之,为之则杨氏百年亦不叛萧也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吾无穷尽也

    由此,何惧死乎

    倘有来世,愿为山间一风,溪中一水,空中一鸟,土中一木也,勿复为人矣

    临别沾巾,字字血泪。悲夫”

    萧元彻连看三遍,每看一遍,皆哀痛到不能自已。

    待他最后一次看完这封绝笔信,早已满目沧桑,涕泪满裳。

    半晌他终于缓了口气,一把将跪在脚下的杨恕祖拽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颤声道:“贤侄,替我好好给你父亲发丧”

    杨恕祖闻言,身体一软扑倒在地,大哭不止。

    萧元彻不忍再看,跺脚转头,朝着苏凌和许惊虎凄然沉声道:“走,随我回府,派一队军士留在此处,如有闹事者,就地格杀”

    说着他转头缓缓的朝车驾而去。

    蓦地向天一叹道:“文先兄,汝可安息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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