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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诗仙断笔第(2/2)页
大声斥道:“犹豫什么,本官是监斩官,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官一力承担快些”

    左右军卒这才一脸不情愿的走过来,颤抖着手将李知白脖项的枷锁和手上的铁拷统统解除。

    李知白再无挂碍,忽的朝着王良栎一拱手道:“如此,多谢王大人了”

    说着,一甩长髯,顷刻之间提起笔来,饱蘸浓墨。

    “轰咔”一道利闪划破苍穹,一声闷雷訇然响彻整个天际。

    风雨如晦,雷电煌煌。

    李知白提笔在手,稍加思索,便俯身在白纸之上写了起来。

    起初,笔势稍慢,只写了前三个字,那笔锋却蓦地一转,竟是笔走龙蛇,越写越快。

    宛若游龙,气势惊天。

    那雨和风竟在刹那间似乎有些不敢搦其笔锋之锐,竟变得无声而缠绵缥缈起来。

    不一时,李知白绝笔诗已成,忽的右手紧紧攥笔,神情悲壮而豪迈,将那首绝笔诗当着天下人的面吟诵起来。

    那声音凄绝而雄浑,缥缈而悲凉。

    “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

    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笔锋问天道,墨洒血斑斓”

    苍然之中,李知白连连诵读,已至最后几遍,在场万千人皆随着李知白低声吟诵起来。

    其声凛凛,其势浩浩

    但见李知白,忽的仰天大笑道:“李知白做此诗后,天下再无诗谪仙,死便死矣,快哉快哉”

    言罢,但见他一撩罪衣罪裙,不顾满身大雨,蹬蹬蹬的上了归天台,长然立于归天台正中。

    声音渺渺,凄绝不悔。

    “诗谪仙既已归天台上归天,便要站着亡,绝不跪着死行刑吧”

    “咚咚咚”三声追魂炮响。

    王良栎已然不忍再看,负手转身,凄然大喊道:“刀斧手,准备行刑”

    但见一名彪悍雄壮的刀斧手手捧鬼头大刀,忽的饮了一碗浊酒。“噗”的一声,将嘴里的酒全数喷洒在刀身之上。

    大雨倾盆之中,刀斧手高高举起了鬼头刀,刀身被雨珠打的凄厉鸣响。

    李知白忽的抬首,眼睛死死的盯着几丈之外的那座酒楼的二层一处雅间小窗。

    却见雨幕之下,风雨之中,那小窗之前,早已站定了那个黑衣少年。

    李知白眼中泪珠点点滚落,对着那小窗前的黑衣少年身影,忽的凄然大喊道:“李知白今日归天矣”

    大喊声中,他右手使劲平生之力。

    “咔嚓”一声,手中紧攥的笔,瞬间折为两段。

    凄风冷雨之中,那窗前的黑衣少年,蓦地动了。

    但见他一道残影便来到了桌前,一刻也未曾犹豫,一把将那黑布包袱掀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镔铁大弓。

    那黑衣少年张弓在手,提弓搭箭,顷刻之间来到窗前。

    将弓一顺,那闪着寒芒的弓箭箭尖正对着底下数丈内昂然站立的李知白的心口。

    少年眼中泪光闪动,拉弓的右手使劲,顷刻间已然拉满了弓弦。

    下一刻,只要他一松手,李知白将正中一箭,顷刻毙命。

    可是却在这紧要关头,这黑衣少年却是泪水如雨,整张俊逸的脸上写满了破碎的忧伤。

    无奈、愤慨、挣扎、心痛、不舍

    万般情绪在刹那之间浮现,那拉弓的手也訇然颤抖起来。

    然而,时间却不允许他抚平所有的情绪。

    那刽子手已然大吼一声,这是代表了下一刻,那催命的大刀便会下落。

    那少年眼中喷火,逼着自己,平心,静气

    瞄准李知白的心窝,忽的一松握着羽翎的手。

    “嗖”的一声尖锐的利啸,那弓箭如星似火,划破了万丈雨幕,直冲李知白的心口而去。

    少年心中默念道:师父,徒儿送您上路

    顷刻之间,弓箭锐啸,不偏不倚正中李知白的心口。

    李知白身体猛然剧震,提着最后一口气缓缓的看向心口处那嵌入的一箭。

    缓缓的露出解脱的微笑,黑暗顷刻即至。

    下一刻李知白的身躯,缓缓倾倒

    “哗”人潮狂涌,这不知何处的致命一箭仿佛炸雷一般,将所有人震得惊呆在当场,不过数息,归天台上台下一片大乱。

    无数人潮直冲向李知白倒下的躯体而去。

    王朗栎当头冲了过去,一把抱起李知白,再看李知白生机早已断绝了。

    整个归天台顿时一片大乱。

    且说那酒楼二楼雅间的黑衣少年,一箭射死了李知白。

    却忽的像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轰然跌坐在地上。

    “铛啷啷”那镔铁大弓,脱手坠在身旁,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黑衣少年眼泛泪光,惨然一笑,似祷告又似喃喃自语道:“师父,您交给徒儿的两件事情,徒儿均已做到了,徒儿给您留了全尸,师父您安心去吧”

    时间不允许他过多伤心,因为归天台突遭变故,定然有朝廷军卒四下搜索这突施冷箭之人。

    那黑衣少年少年快速起身,一挑门帘,疾步出了雅间,蹬蹬蹬的下得楼板。

    再看一楼,早于人去楼空,所有人都知道了归天台的变故,争抢着跑去看了。眼,并不耽搁,快步走到门前。

    酒楼门外。

    黯云凄雨,冷风怒雷。

    那少年未耽搁一息,黑衣轻动,一头扎进这满目疮痍的江山风雨之中,其势如雷,其形如电。

    也不知他就这般快步如飞的走了多久,又要走向何方。

    直到早已远离了归天台好远。

    眼前是一处长街。

    满眼寂寥,一个人影都没有。

    长街空荡,冷雨茫茫,其势若江翻海沸。

    那黑衣少年这才宛若脱力一般,在漫天风雨之中黯然跪于地上。

    长街之上。

    一人,独影,漫天孤寂。

    半晌那黑衣少年朝着归天台的方向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才有重新起身。

    脚步缓慢,失魂落魄,只有嘴里一遍一遍的重复呢喃,声音悲凉而凄怆。

    “诗仙断笔,乱世凄离,山河风雨霁;

    人生几许,晋三万里,悲歌声四起”

    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漫漫长街,孤魂流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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