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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救人不收礼,收礼只收渤海茶第(1/2)页
“哦田某洗耳恭听,请讲”田翰文神色稍急,点了点头道。

    苏凌这才清了清嗓子道:“其一,祭酒言田氏一门扎根在渤海,此言不错,然祭酒又言,阁下毕生之志,为渤海计,这便错了,又因你之安危,背离渤海,这便又大错特错了”

    “是么”田翰文冷笑一声,“苏凌,你之主公乃萧元彻也,自然不明白渤海之事”

    苏凌一挑眉毛道:“敢问祭酒,今之天下,乃何人之天下也”

    田翰文未有思索,脱口道:“如今军阀割据,拥兵自重,还能说是某个人之天下么”

    “祭酒既知如今天下纷崩,混战不断,各路人马拥兵自重,那沈济舟便不是其中一员了么沈济舟者,坐拥渤海,藐视朝廷,此乃祸国殃民,不臣之举也,田祭酒所谓心怀渤海,不就是为沈济舟计乎这不是助纣为虐,又是什么”苏凌咄咄相问。

    “你你还敢口出如此狂言我虽保沈大将军,但皆为渤海一方百姓,如今渤海五州,百姓安居,海晏河清,这便是我想看到的”田翰文眼眉一立道。

    “是么田祭酒又错了,君不见如今渤海政治黑暗,沈济舟昏聩,任用奸佞,便是这渤海城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不少见吧,这便是田祭酒所说的海晏河清,百姓安居若这便是您口中说的,却真教苏某可发一笑啊”

    说着,苏凌竟真的抬头笑了起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田翰文的神情越发凝重悲悯,不断的小声念着苏凌方才这两句话,忽的摇头叹息道:“不错苏凌,你所说的却是事情,这两句道尽了渤海如今惨状可是”

    苏凌忽的打断他的话,眉头一蹙,沉声道:“田祭酒,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只在渤海方有么这天下各处,哪里不是如此祭酒啊,你之才智,远胜苏某,可为何眼中只看到了渤海这北部海隅,却看不到这天下苍生呢”

    “我”田翰文缓缓低头,沉思不语。

    苏凌又道:“田氏一门,渤海高族,祭酒又乃忠直才智之士也,当先治渤海,后安天下,这才应该是祭酒这样天纵之才的毕生之志啊怎么能只顾渤海,而弃天下呢”

    “是啊,苏凌,你说此言的确如此,可是”

    田翰文蓦地惨然一笑,声音凄凉道:“天下这大晋还是当初的模样么天子现在何人心中还装着天子田某虽有心,但却无力啊”

    苏凌又一摇头,朗声道:“原来田祭酒以为苏某所说之天下,便是大晋刘家安天下,便是心中装着天子和朝廷不成”

    “难道不是么这大晋不姓刘,又姓哪家”田翰文疑惑抬头道。

    “这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怎么能是他刘家天子一人之天下耶所谓心有天下,乃是为万民,为苍生,怎能为一姓乎君有道,使百姓安乐,助之,君无道,百姓皆苦,大丈夫当拯救黎民于水火,这才是我所说的意思啊”苏凌一字一顿道。

    田翰文闻言,顿时肃然,如雷贯耳,醍醐灌顶。一时之间,沉醉在苏凌的话中难以出来。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苏凌啊,你虽字字如刀,却字字有声,田某不如你啊然而你既知此中道理,为何还要扶保萧元彻,那萧贼,欺天子,迫朝臣,骄横跋扈,实乃国贼,你助他便是心怀天下不成”

    苏凌淡淡一笑道:“祭酒啊,苏某卑微,最初只是深山河畔一渔民,靠我自己,如何实现我之愿望必然要借助他人,可我放眼天下,沈氏虚伪,自诩名门高高在上,当不用我;荆南钱氏,偏安一隅,内部倾轧,我一无根外族,如何立足;余者扬州刘靖升,守户之犬尔;益安刘景玉昏聩碌碌;淮南沈济高,不臣之心久矣,又于前几年自立,妄称天子,如今天下背离,覆亡当在眼前。”

    苏凌顿了顿道:“非我投效萧丞相,而是我不去,又能去哪里呢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萧元彻者,知人善用,胸中亦有天下,无论龙台、灞城、灞南、南漳等地皆安,再有,他私心再如何,却还是朝廷所封之丞相,更乃天下公认。无论暗里如何,明里,他还是奉天子以令不臣的。今次沈萧之战,他亦是请了天子剑,伐不臣,所以,大义之上,可有亏欠乎所以,只有他萧元彻离着我之心愿最近,我不助他,当助何人呢”

    田翰文默然,长叹不止道:“萧元彻的确赢在大义”

    “是啊反观田祭酒,忠直才高,不助大义,反助割据之人,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其实,无论助谁,心中装着百姓天下,又有何妨”苏凌也叹息道。

    “所以,若今次苏某若不救祭酒,祭酒必为沈氏所害,这不也印证了,祭酒不过一家割据势力之臣罢了,所以,为全祭酒心中之志,为天下苍生计,此为苏凌一当救也”

    田翰文默然无语。

    “其二,祭酒言你乃渤海谋主,若被我所救,上愧沈济舟,中愧渤海百姓,下愧祭酒本心。可是,在苏凌看来,所谓上、中、下愧,祭酒实在是未搞搞清楚”苏凌淡淡道。

    “什么苏凌,你若是我,难道不这样想么”田翰文又有些愠色。

    “自然不会,民为上,社稷次之,君为轻所以,若祭酒心中真的有愧,该是一旦就死,上愧无法为天下百姓做事,中愧毕生之志无法达成,下愧至死不可以晋臣见地下列祖列宗不知祭酒可赞同苏某所言么”苏凌正色看着田翰文道。

    “我”田翰文嘴唇颤抖了两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故而,为不使祭酒有以上三愧,此为苏凌二当救也”

    苏凌趁热打铁,又道:“其三,祭酒不愿随苏某离开死牢,是怕一旦出去了,苏某以此为要挟,要祭酒说一些于渤海不利的各类情报,祭酒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进退两难。其实,大可不必苏某此来,只我一人尔,萧丞相不知,萧丞相的任一臣属亦不知,苏某说过,皆是苏某敬佩祭酒为人,更惜祭酒之才,不愿眼睁睁看着祭酒被沈济舟之徒所害而已。此事,我亦向田公子讲过,不信可问公子,我是否提过任一所谓的条件”

    一旁的田畿闻言,朝着田翰文一叩首道:“父亲,苏公子真的只是单纯想救您啊,孩儿自幼受父亲教诲,若违背义理,出卖本心而换取父亲平安,莫说父亲您,孩儿也不会做的还有,孩儿曾言,若苏公子救了您,孩儿愿散尽田氏家财可是苏公子却分文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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