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见犹怜,况小贼乎第(2/2)页
至于韩信,更是以战养战,略赵兵向燕,略赵燕兵向齐,略赵燕齐兵向楚只可惜,对面的项羽也不擅深根固本,这才三方皆无根本,刘邦稍稍好些,得以胜出。
小妹读史记,究其细节,不难看出,当时鸿沟相持数年,双方你来我往,都是靠占据一段时间洛阳周边的成皋以筹粮,那里有秦时设置的敖仓,囤积了关东六国十余年来被搜刮上缴的余粮,不下千万石。
而萧何所谓足兵足食,靠关中维持的,也不过是一项足兵,而军粮是没法全靠关中运到鸿沟前线的。刘邦占成皋则刘邦取粮,项羽占成皋则项羽取粮。
敖仓的存粮双方血战五年还没吃完,说到底只是拿秦人残暴搜刮的余粮养战而已。汉当有天下,并非刘邦高明于项羽,若仅凭刘邦,也不过以暴易暴而已。
总要到文帝之时,百姓才享受到天下一统的好处,不用再如战时那般横征暴敛服役,算是天下人有天下。
如今之势,闯贼张逆虽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可也能有刘项的机遇。我朝藩王众多,积蓄过二百年,一个福王死于闯贼之手,便能有千万两家资用于流贼扩军。一个襄王死于张逆之手,又有四百万两落于贼手、贵王之死又是二百万两。
所以,若是地方上可供劫掠养贼的财富不足,李闯张逆便是黄巢朱温,若是地方上可供养贼的财富充足,诸多藩王便如秦之敖仓,未必养不出刘项不知大人以为小妹对流贼论续的理解然否”
沈树人听到这儿,也是不敢轻视对方了。
看来能史书留名,以“知镜鉴,识兴替”著称的卞玉京,也是很有自己的观点的,不好忽悠啊。
这要是个男人,投靠了李自成,说不定还真能帮李自成鼓舞起军心,觉得自己不是黄巢朱温,而是刘、项了。
沈树人也只好尴尬地轻咳一声:“卞姑娘蕙质兰心,见识不凡,可谓巾帼不让须眉。这些话虽不全对,但也不无道理。
不过,到了外面可不能乱说,把闯贼张逆比作刘项,哪怕只是学术切磋,也是大逆,对天下不利。何况,这中间还是有区别的。
当然,你一介女流,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了不起了。说来惭愧,我开始还以为你会直接举绿林赤眉、黄巾黄巢等败亡贼寇来类比闯、张呢。能避开群贼而举刘项,不畏古法,不讳尊者,已经超过天下至少九成读书人的见识了。”
沈树人高谈阔论,仅仅几句点评认可,就让卞玉京很是惊喜,颇有几分得意。
而正在此时,院门口也恰巧传来一阵访客的声音,似乎还是提前停步、在垂花拱门外好奇聆听了一会儿了。
“沈年兄,今日这是与谁人高谈阔论呢,莫非在下来得不巧这位是舍妹,年兄也见过几次了吧。听说舍妹去年冬天与年兄打赌、言语冒犯,此番心服口服,前来赔罪。”
来人正是方以智,他也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就拿着扇子跟沈树人见礼。
一旁的卞玉京做女冠打扮,显得像是方外之人,倒也淡定,并不回避。唯有帮卞玉京和沈树人居中作陪的李香君,连忙扯过原本已经放在案边的面纱,仔细戴上。
至于沈树人的其他两位妾侍陈圆圆和董小宛,她们对历史兴亡教训不怎么感兴趣,也没来凑这个热闹,所以压根儿不在场。
另一边,方以智的身后,方子翎原本有些害羞,今日毕竟是她愿赌服输来赔礼服软。
结果一看到沈树人闭关刚结束、马上有如此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来向他讨教切磋,没来由心中一股烦躁,也顾不得害羞了。
她下意识咬了咬牙,大大方方走到几人面前,先对沈树人敛衽一礼:“沈兄才华盖世,远见卓识,小妹去年狂妄无知,竟劝沈兄谦逊。实在是如张昭阻孔明自比管、乐,惭愧之至。”
方子翎说是道歉服软,但旁边有别的女子,她也不想过分掉了面子。
所以临时灵机一动,信手拈来引经据典,把自己“让沈树人别狂妄”的过错,比作舌战群儒的典故,那性质也就没那么严重了。
退一步讲,这也是先把沈树人捧到诸葛亮的高度,然后再暗示她自己好歹也有张昭的见识,不算太差。
沈树人对此当然是云淡风轻,正好显示他的宽宏大量:
“些许小事,贤妹还记得呢当初咱赌的也不过是要贤妹守口如瓶,不许外传我的计谋细节,这点你也做到了,至于其他,我从来就没当回事。”
沈树人这话说完,另一边的卞玉京忍不住促狭地低声问了一句:
“哦这位姐姐也对兴替镜鉴颇感兴趣么似乎提前听过沈大人的秘策绝学对了,小妹卞玉京,一介闲云野鹤,刚才不及介绍,倒是失礼了。”
方子翎当然没见过卞玉京,甚至如果倒退一年,她连这个名字都不会听过。
但现在,她却知道了卞玉京的存在,因为她对李香君很了解,也知道卞玉京跟李香君是患难姐妹
这李香君,便是去年害得沈树人差点身陷险境、跟左良玉闹得势同水火不肯救援的红颜祸水
在方子翎的印象里,李香君就是妲己褒姒一样祸国殃民的存在。她对陈圆圆、董小宛倒是没了解过也谈不上恶感,唯独对李香君很嫌弃。
此刻听卞玉京自我介绍,又看她旁边还有一个楚楚可怜刚戴上面纱的绝色美人、跟卞玉京举止交流亲昵,方子翎便有些神色复杂:
“原来你就是卞姑娘,那这位想必就是名动秦淮不,应该说是名动湖广的李香君李姑娘了吧。真是我见犹怜呢,难怪,难怪。”
沈树人再钢铁直男,也听出这里面火药味十足了。
看来这位方小姐,唯独对李香君意见很大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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