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偶尔软弱也没关系第(2/2)页
陈标先回到了帐篷,很快又回到北平城。
仗打完了,除了清扫战场,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这一场战斗耗费了许多物资,北平的储备物资岌岌可危。这次战斗明军全歼蒙古重骑,自己死亡人数也将近一万。陈标不能前脚让许多将士战死,后脚又让百姓饿死。
战场清扫几日内无法完成,学生们自愿留在战场上,陈标没有催他们回来。
陈樉和陈棡跟着陈标回来,监督陈标每日充足睡眠,规律饮食,按时喝药。
陈樉的脸色越来越严肃;陈棡的下巴越翘越高,能督促大哥做事,陈棡非常膨胀。
陈狗儿和陈猫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大哥越来越沉默。两人商量后,就每日在陈标面前撒娇卖萌,博得陈标一笑。
有了一个真活宝幼弟和一个为了逗自己开心伪装活宝的幼弟,陈标脸上的笑容终于多了一些。
只是他曾经的活泼洒脱到底消失了,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很稳重、很深沉,就像是长大了。
直到有一日,他起床,看到父母正坐在他床头看着他。
陈标差点吓出个好歹。
“标儿,辛苦了。”马秀英把陈标一把揽到怀里,哽咽哭道。
陈标:“啊,娘你怎么来了别哭了别哭了,我没事爹爹你也别哭了”
朱元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眼睛肿得像个桃子,比马秀英哭得还厉害。
陈标本想让老爹劝劝娘亲,结果老爹这样,恐怕还要等娘亲情绪稳定之后反过来劝他。
马秀英抱着陈标哭完之后,朱元璋也抱着陈标大哭。
陈标轮流劝着父母,劝着劝着,他也嚎啕大哭起来。
三人抱着哭作一团,陈樉和陈棡从门口进来,牵着陈狗儿和陈猫儿给三人递帕子擦脸。
朱元璋得知扩廓帖木儿“不翼而飞”之后,本来没怎么惊慌。
守城嘛,标儿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次他们早有准备,北平城又坚固,标儿在北平城内舒舒服服等着扩廓帖木儿攻城,他派人直取上都和应昌,逼迫扩廓帖木儿回援。
完美
当军报到达的时候,朱元璋懵了。
自家标儿居然领军出击,和扩廓帖木儿来了一场大战不说,标儿还亲自上战场斗将了
朱元璋当即破口大骂常遇春,都是你这个瘪犊子带起的主将跑去斗将的歪风邪气
常遇春:啊这好吧,是我的错。
朱元璋骂完之后,又担心又得意。军报到他手中的时候,陈标这场仗已经打完。朱元璋不是“追更”,不用提心吊胆。
哎我的标儿怎么就这么能干呢他这个年龄都能和扩廓帖木儿打得有来有往,把扩廓帖木儿逼退
显然,陈标和燕乾、薛显、赵德胜合力嗷嗷乱杀,陈标大部分时候负责嗷嗷的斗将,在朱元璋眼中,就是陈标带着燕乾、薛显、赵德胜嗷嗷乱杀,陈标负责乱杀,其他三人负责嗷嗷呐喊助威。
朱元璋骂完常遇春之后,一边看军报一边摇头晃脑,就像是书生读到了绝世好文。
在看到陈火星堵到了想往南渡河逃跑的扩廓帖木儿,扩廓帖木儿绝望自杀时,还大拍桌子高声叫好。
常遇春悄悄伸头看了一眼,也不由叫好。
太子殿下这一手,即便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都忍不住为之叫绝。
但很快,两人就笑不出来了。
常遇春非常后悔,为什么自己会在军报来的时候留下来。
那个说肚子痛飞速逃走的徐达,很明显料到了这一幕
军报后半是陈标亲笔写的请罪书。
陈标首先描述了学生和将领的言语冲突,说到了自己离经叛道的想法,说到自己知道应该做出对扩廓帖木儿英雄惜英雄的姿态以收买人心,但他做不到,他如此意气用事,辜负了朱元璋的期待,也没有给学生们树立一个好榜样。
陈标又罗列了这次战争的损失。
人的损失,钱粮的损失,一个一个数字,全是陈标亲手书写。
在见到父母后,陈标的哭诉,和他在给朱元璋的请罪书中最后一段内容差不多。
“我知道理智上和战略上我应该出击。那支成建制的重骑兵是大明心腹大患,扩廓帖木儿更是大明心腹大患。最差的是扩廓帖木儿带着重骑兵回到草原,这样他就能培养出更多重骑兵”
重骑兵是一支训练有素的职业兵种,不是会骑马就能当重骑兵。
这支训练有素的重骑兵如果回到了草原,他们人人都能成为教官、成为将领。
重骑兵身上的挂甲也颇具技术含量。如果他们能带着全副武装回去,残元掠夺的工匠们就能依据这些挂甲研究出新的重骑兵挂甲。
扩廓帖木儿回到草原,如果元太子被连番打击后开始信任扩廓帖木儿,大明将遇见一个从心智和能力都磨砺成熟的可怕对手。
若重骑兵回到草原,残元就能短时间内培养出新的职业重骑兵军队。
陈标选择出击,就是要将扩廓帖木儿和这支重骑兵都留下来,绝对不能让他们回归草原。
最差的结果,也只能是扩廓帖木儿回草原,这支重骑兵必须留下来
陈标理智上知道自己的决定很正确,理智上知道
但是如果他选择闭城不出,明军就不会死这么多将士,甚至一个人都不会死了啊
“我知道我没错,我还是好后悔。我要是没出击就好了,我要是守城就好了,他们就不会死,都不会死”
陈标不顾弟弟们还在这里,不顾这样会很丢当哥哥的脸,他仍旧在父母怀里说着不理智的后悔的话。
是啊,如果让扩廓帖木儿和他的重骑兵回到草原,大明未来将死更多的人。
但这些人没死在现在,没死在他的眼前,没死在他的决策中,没有因为他的命令和指挥惨死,他就不用承担这些责任。
陈标不想承担这些责任。
他明明只要守城就好了,明明这些沉重的责任可以给别人承担。他为什么要逞能为什么要让自己认识的将士们去打这一场惨胜的仗jujiáy
即使他知道这场仗一定能赢,即使他知道这场胜仗在其他人眼中都是奇迹的大胜,但陈标也后悔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紧紧揽着儿子,哭得说不出安慰的话。
他们知道,虽然陈标现在很后悔,很痛苦。但如果让陈标回到过去,陈标仍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果未来还有同样的事,陈标也还会变成他现在口中那个“冷酷理智”的将领,做出同样的选择。
就像是朱元璋曾经做出过许多选择,不是不痛苦,只是必须去做。
朱元璋曾经也将小兵看做一条条命,因为他也是小兵。
现在他已经不看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但看着陈标的哭泣,他才发现,自己不是麻木,只是不敢去想、去看。
因为背负太多人命,这担子太重了。只有放下一切,变得冷酷无情,将所有人人命看做钱粮一样的数字,他才能做出决策。
朱元璋自己是这样,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教导陈标。
因为他的孩子,比他还冷静理智,又比他更善良心软。
“不哭不哭,不想干就不干了。咱们回家。你也还小,本就不该承担这么多事。”朱元璋下定决心,“回家你不是想出海经商吗以后咱们就出海经商去”
陈标扬起哭花的脸:“真的”
朱元璋斩钉截铁:“真的”
陈标吸了吸鼻子,扯着朱元璋的袖子擦脸:“以后再说吧。我得先帮北平百姓过冬、春耕,看明年能不能种出自给自足。还有我答应将士的祭奠还没做,还有战后抚恤金,伤残帮扶”
陈标一件事一件事数着,朱元璋和马秀英眼中都是浓浓的无奈。
而在一旁听着陈标哭诉,听着陈标数着今后要做的事的弟弟们都神色黯然。但包括狗儿猫儿两个最小的弟弟,他们黯然的眼神中也多了一抹十分明显的坚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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