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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第(2/2)页
此时桑延正坐在其中一张床上,手里拿着药袋:“过来,涂了药再吃。”

    温以凡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从药袋里拿出药瓶和棉签。她垂下眼,盯着他右手手腕上的红绳,以及上边的雪花小吊坠。

    她有些失神。

    又回想起了桑延的话。

    ――“温以凡,你能考虑下我的感受”

    ――“你觉得我信不过是吗”

    想到桑延最后沉默着把她的裤腿整理好的模样。他低着头,背脊微弯,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却又让人感受到了他深藏着的无力感。跟他平时不可一世的模样完全不同。

    桑延握住她的小腿,盯着她腿上的伤,皱眉:“又碰水了”

    温以凡回过神:“啊,刚刚不小心弄到的。”

    桑延的语气不太好:“明天别洗了。”

    “”

    随后,桑延拿起棉签,一下又一下地把她伤口上的水擦掉。他的唇线拉直,看着心情明显不佳,但举止却轻到了极致。

    像是怕再重一点就会把她弄疼。

    温以凡盯着他微低着的头,掌心渐渐收紧,鼓起勇气开口:“桑延,这伤口是前几天弄的。我那天在单位停车场遇到车兴德了,就是那个说是我舅舅的人。”

    闻言,桑延抬眼:“嗯。”

    “在南芜,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年前。我有一次半夜加班,”温以凡说,“他是当事人,酒驾撞车了。但当时没出什么事,后来就是跟你一起在加班见到他。”

    “然后他可能是知道我在南芜广电上班,就开始一直来我单位楼下等我,但我也没碰到他几次。”

    “那天他想让我给他一万块钱,我没理他,他就抢了我的包,然后推了我一下。”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温以凡的语气很平静,“之后我就报警了,没出什么大事情。”

    桑延安静听着,手上的动作也未停,轻轻地帮她上着药。

    过了好一会儿。

    “我之前,也没实话跟你说。”温以凡很少跟人倾诉,说话的语速缓慢至极,“我爸爸去世之后,我继妹不是很喜欢我。然后我妈就把我送到我奶奶那养了。”

    “但后来我奶奶身体不好,我就被送到我大伯那。”温以凡低声说,“我大伯一家也不是很喜欢我。”

    “高中的时候,咱俩第二次因为早恋被叫家长,是我大伯过去的。我那天回家之后情绪不太好,所以在电话里跟你发脾气了。”温以凡用力抿了下唇,不敢看他,“对不起,但我那说的不是真心话,我没觉得你烦。”

    桑延的动作停住。

    “我搬到北榆之后,车兴德是在我高三的时候搬进来住的。”提到这里,温以凡的语气变得有些艰难,“就是,他一直,骚扰我。”

    听到这话,桑延把手里的棉签放下。他的喉结轻滚,声音也显得哑:“温霜降,不想说咱就不说了。”

    “没有不想说,”温以凡摇头,继续说完,“填报志愿的那一周,他有一晚进我房间了”

    温以凡低头,眼神有点空,把这段略过:“但没出什么大事情。因为我大伯他们每晚都是凌晨三点回来,那天也准点回来了。”

    桑延闭了闭眼,把她抱到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一点都不敢想。

    完全不敢去想,那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

    那个没任何脾气,性格软,对待任何人都温和至极的姑娘。

    在遇到这种事情之后,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一开始是真的报了南大的,我想跟你上一个大学,我没有骗你。”温以凡的眼眶渐红,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但是就是,出了不好的事情。”

    “我就是,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没有人帮我。”

    温以凡忍着眼泪:“桑延,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

    她一点都不想哭。

    只觉得,她是不应该哭的。

    因为就算她受到了不好的对待,也不是她用来伤害桑延的理由。

    “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就是不想在北榆和南芜再呆着了。我就想去个远一点的地方。”温以凡说,“对不起,我忘记跟你说了。”

    “”

    “对不起,我跟你说了那么不好听的话。”

    那么多年。

    她再没去回想过那个时候的事情。

    只记得,她当时语气很重,跟桑延说了很不好的话。

    却也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地淡忘了。

    今天再深想起来。

    她才记起来。

    她原来说过这种话。

    她原来说过这么不好的话。

    桑延加重力道,把她抱到腿上。他的嗓音发哑,轻抚着她发红的眼角,语气似认真又似漫不经心:“记得我当时跟你说的话么。”

    温以凡抬头:“什么。”

    在这一刻,像是回到了那条暗沉的巷子里。

    两人站在漆黑的雨幕之下,被一把小伞覆盖,距离拉得很近。周围的一切都在拉远,雨声簌簌,那些黑暗也都在消失不见。

    眼前少年的面容长开,五官比当初硬朗成熟,低声重复。

    “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那一年,那个将自己封闭起来,沉默着没给出任何答复的少女。

    在个时候,也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有的。”

    桑延扯起唇角:“那现在说。”

    温以凡吸了下鼻子:“我很喜欢你过来北榆找我,我没觉得出来见你很烦。”

    桑延:“嗯。还有么。”

    “我只是觉得我改志愿了,是我没做好,是我忘了跟你说。”温以凡说,“而且宜荷离南芜好远,我不想你还要像高中的时候一直过来找我。”

    “还有呢。”

    “我没有跟别人约定过,我只跟你约好了。”

    “嗯。”

    “我觉得,”温以凡看着他的眉眼,眼泪终于没忍住掉了下来,“我配不上你。”

    桑延把她的眼泪擦掉:“这句收回去。”

    “”

    “温霜降,你觉得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找对象”桑延盯着她的模样,语气傲慢又眼高于顶,“我只看得上最好的,懂么”

    “”

    温以凡怔怔地看着他,脑子里被他所说的“最好的”三个字占据。她继续把想说的话,全部都说完:“我没把你当备胎。”

    “嗯。”

    “这么多年,除了你之外我没喜欢过别人。”

    “嗯。”

    “对不起,桑延。”像是把胸口处积压多年的石子移开,温以凡慢慢地,忍着哽咽把最后一句话说完,“是我失约了。”

    桑延低头看她:“嗯。”

    安静至极的房间里。

    灯光大亮,窗外的雨点渐大,却也无法影响到他们半分。

    那个刺骨的雨夜,被泥泞和深不见底的暗黑覆盖的时光,那段两个都不愿再提起的过去。再此刻,也终究成为了过去。

    半晌后。

    温以凡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到自己额头的位置。伴随着,桑延郑重而又清晰的一句话。

    “我原谅你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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