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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秘的师傅第(2/2)页
白十八突然想起甚么,赶忙拉着莫军头衣摆,小声问道:“那明日所谓法事,想必是与妖人拼杀了”

    “你倒还未过于蠢钝,不过不是一般妖人,而是对坐人。”

    “那小的明日便还是念那句法决可有无影响”

    莫霞明一怔,心中怪罪自己怎的把这茬忘记交代,告诉十八按原先交代行事即可。说罢,便快步走向殿外指点军士操演布阵。丁老头与白十块儿,感慨道:“这孩子,自他被我师兄相中根骨从一锦绣人家里带入阁中,相识亦有二十余年。人不错,办事亦仔细,只是刚入五峰见习便遇上那门子事,他家中最小,自幼甚受回护,不知人心凶险。谁料刚入修行界便入迷案之中,从此知晓修行之人并非逍遥神仙,算计勾心之事更甚于常人百倍。无忧无虑富家子,二十年间却成了只愿前线祓妖的铁血军头,造化弄人。”

    十八看着莫军头不苟言笑的模样,问:“既身负造化,为何还需算计勾心”

    “因有人总谋求更强、更高、更远,最好一人震天下。天道已倾,修行更为不易,福源愈加稀少,执念者便愈发用力钻营。有人钻营正道,便有人钻营邪道。”

    “邪道”

    “世间造物何其多,人外方有禽兽精怪、鬼魅妖异种种,凡有灵者皆欲生,凡欲生者皆不满足。诚然若佛家那些老光头们所说,三界六道皆在苦中,纵可修行又如何于苦中超脱纵使修行者,也有残忍甚于鬼魅者。”

    “丁老何意”

    “大阵需血晶方可运转,而十不存一。而其本质实乃伏羲之血气,我等实际皆为其旁支血脉衍发,故人人保有一丝伏羲血气。千年中陆续有丧尽天良之魔头大兴屠戮,集数城人血提炼血气以供自己修行。”

    “怎怎会如此”

    “当然此法也受天时限制,需于阴阳五行皆为火色之丙午、丁未之年方可成事。若你品察史迹,便知每隔六十年便有赤马红羊劫,或动乱、或天灾、或战事。正道之人自当不可能放过此种败类,然而人心易变,千年争斗终是交手连连,各讨不到好。于是两方便都布局天下,以天下为棋盘博生死。”

    “这些妖人非无爹娘生养怎的做此等天怒人怨邪事,不怕天谴”

    “自有天谴。以生民之血谋事,入道瞬时便堕入鬼道、魔道,再不成人了。故云,正邪相抗,修行皆苦。”

    “修行若苦,为何不做凡人”

    丁老头别过头来打量白十气。“有人或会说求长生,千年不死;或会说习得神通,超然自由;莫小子会说,为家人更为常人暗守太平”

    “那您如何答”

    “老夫会说,乱世将起,我辈修行只求得一线生机。吴道人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天将塌,人定可胜。”说罢,丁边渡便离去,剩下白十八原地思忖。

    很快便是日暮,十米,早已是饥肠辘辘。他实在按捺不住,便小跑到丁老头那儿委屈发问:“老头儿,你等怎的一天了都不吃点”

    丁老头只是斜睨一眼,缓缓道:“我道门之人,有辟谷法。大战前夜需将炁存息沟通以致臻境,万不可只剩一个时辰才临阵磨枪。”

    “匠人明日却不需上场拼杀,怎也不吃点”

    丁老头沉默良久,突然大笑:“我们方才瞒着你偷偷吃了糖米花哈哈哈且酥且香甜”说罢咂吧咂吧,一幅尚在回味模样,直把白十八气得牙痒。

    “好啊老头子欺侮于我我不管饿死明日便无人去做法事了”十八使出他行走江湖独门绝技耍赖撒泼纠缠丁老头捏着拳头忍耐许久,白十手青龙剜心弹出,揪着他耳朵就一路拉到莫霞明跟前。“诶疼疼疼爷爷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咱的宝贝耳朵就要与脑袋分家了,再不敢了再不敢了”白十路,身后工匠们耳根子终于清净,纷纷起哄。

    莫霞明正盘息吐纳着,闻声睁眼望向两人。“莫小子,这娃娃说他枵肠辘辘,饥不可堪,放他一人出庙找些吃食,大战前夕总不放心,就扔给你了”丁老头一推,白十八受力趔趄正巧跪在莫头儿跟前,顺势合掌惺惺作态乞求莫霞明。莫霞明顿觉着头大,心想怎就抓来一冤家最终僵不过白十八死乞白赖,起身带着他出了庙。

    出了庙尚还在郊外,人迹罕至。两人走了约莫两刻,人渐渐多了起来。白十八张望远处街市有小儿各执火把喧戏,又以高竿子绑缚火炬耸立空中,男男女女齐会,于道上四面绕坐,周遭小摊子甚多,远远能听到歌舞欢腾。他兴奋叫道:“莫大哥,今儿个原是星回节”

    星回,本乃滇地乌蛮后裔古历新年,现如今汉夷相杂,亦是共赴佳节。对于汉人而言,六月廿五过节既图热闹,也权当度个小年。莫头儿见到此等欢欣景色,火光映照下的脸庞不由得也浅笑起来。

    若人间处处时时如此,该是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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