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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七第(1/2)页
3月12日,晴朗而寒冷的星期日早晨,蔡伯纳检察官步出汽车进入监狱,他感觉一切似乎都很怪异,自从担任检察官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让精神科医师检查被告时他必须在场。他阅读了好几次西南心理复健中心和警察局提出的报告,但他一点儿也不知道能期待些什么。

    他只是无法相信这些权威医师居然都如此重视所谓的多重人格。他对吴可妮博士大老远赶来检查比利并不觉惊讶,因为她相信这种事,而且也是她一直期盼的。事实上,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乔哈丁,因为整个俄亥俄州没有比乔哈丁更受尊敬的精神科医师了,他知道没人敢挑剔乔哈丁。在众多高级检察官中,虽然不少人并不相信医师提出的精神异常证明,但唯一的例外就是乔哈丁。

    过了一会儿,其他人陆续到达,他们被安排在地下层警员室进行会谈,因为那儿的房间比较大而且有折叠椅、黑板和一张会议桌,是警卫们交班时聚集的地方。

    蔡伯纳检察官上前欢迎柯丝薇和波拉医师的到来,她们是西南心理复健中心的社工人员,随后又将她们介绍给吴可妮与乔哈丁。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蔡伯纳第一次见到比利,茱迪握住他的手臂陪他走进来,谭如茜走在前面,史凯瑞走在后面,鱼贯进入警员室。当比利看见有这么多人时,脸上表情稍显迟疑。

    谭如茜一个接一个为比利介绍,并引导他走到靠近吴可妮博士身旁的椅子。“吴博士,”谭如茜压低声音说,“这位是丹尼。”

    “嗨,丹尼,”吴博士说,“很高兴认识你,还好吗”

    “我很好。”他说,同时抓住谭如茜的手臂。

    他们都坐了下来,史凯瑞则倾身与蔡伯纳低声交谈。“你看了之后,如果还不相信,我会缴回我的执照。”

    当吴可妮开始询问比利问题时,蔡伯纳检察官的心情也随之轻松下来。她仿佛一位和蔼却又充满活力的母亲,一头亮丽的红发和鲜艳的口红打扮。她注视丹尼,丹尼依序回答她提出的问题,并且告诉她有关亚瑟、雷根以及亚伦的事。

    她转过身对蔡伯纳说:“看到没有这是典型的多重人格,他愿意谈论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而不谈论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在问了其他几个问题之后,她转身向乔哈丁说:“这是歇斯底里患者分裂状态的典型案例。”

    丹尼看着茱迪说道:“她要离开聚光灯了。”

    茱迪露出笑容,低声说:“不是的,丹尼,她不会有这种现象。”

    “她里面一定也住了很多人。”丹尼坚持说道,“她和我说话时是一个模样,后来态度又开始改变了,就像亚瑟一样。”

    “我希望佛杰法官也能在这儿目睹这一幕,”吴可妮说,“我知道这位年轻人的身体里发了什么事,我知道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丹尼四处张望,然后以抱怨的眼神看着谭如茜,“是你告诉她的,你答应不会这么做,但你告诉她了。”

    “不,丹尼,我没说,吴博士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因为她也认识其他像你这样的人。”

    吴可妮的语气坚定而温柔,让丹尼的情绪平静不少。她看着他的眼睛,并且要他放轻松。她左手搭在前额,手上的钻戒闪闪发亮,映在比利的眼睛里闪烁不停。

    “你现在已经完全放轻松了,整个人感觉很舒畅,丹尼,没什么可让你烦心的,放轻松,不论你想做什么或想说什么都没关系,一切都随心所欲吧”

    “我想离开,”丹尼说道,“我想回去了。”

    “不论你想做什么都行,丹尼,现在我告诉你,当你要离开时,我希望和比利谈话,生下来就叫比利的那一位。”

    他耸耸肩,“我无法让比利出现,只有亚瑟和雷根可以把他给叫醒。”

    “好的,你告诉亚瑟和雷根,我们必须和比利交谈,这很重要。”

    蔡伯纳注视眼前发生的一切。当丹尼闭上眼睛时,蔡伯纳不敢相信这幅画面──只见丹尼嘴唇蠕动,身子坐得更直,然后四处张望,两眼发直;起初,他没说话,后来他要求一根烟。

    吴可妮依言递上一根烟。当他靠回椅背时,茱迪低声告诉蔡伯纳唯一会抽烟的人是亚伦。

    吴可妮再次自我介绍,并介绍房间内尚未见过亚伦的人。蔡伯纳对比利感到异常惊讶,因为眼前的比利现在是如此的放松、友善,他面带笑容,说话诚恳,谈吐非常流利,这和害羞而又孩子气十足的丹尼截然不同。亚伦回答吴可妮有关兴趣方面的问题,他说他会弹钢琴、打鼓,另外还有绘画──大多是人物素描,他已经十八岁了,喜欢棒球,虽然汤姆并不喜欢。

    “好了,亚伦,”吴可妮说,“我要和亚瑟谈话了。”

    “是的,没问题。”亚伦回道,“稍等一会儿,我”

    蔡伯纳凝视亚伦在离去前先深吸了两口烟。几乎就在同时,另外一位不抽烟的亚瑟出现了。

    他两眼再次茫然,嘴唇蠕动,然后张开,靠向椅背,以傲慢的眼神看看四周,两手互握成金字塔形。开始说话时,那是一种上流社会才有的英国腔。

    蔡伯纳向前侧身仔细聆听,他发现目前与吴可妮谈话的人完全是不同的人;亚瑟的眼神、肢体语言,显然与亚伦之间有颇大的差异。蔡伯纳在克利夫兰有一位会计师朋友,是英国人,因此蔡伯纳对亚瑟那口标准的英国腔惊奇不已。

    “我不相信我曾见过这些人”

    他被介绍给房内的每个人。这时,蔡伯纳愈发觉得不可思议,仿佛眼前这个人才刚踏入这个房间,当吴可妮向亚瑟询及其他人时,他描述了他们的角色,并且解释谁可以出来、谁不可以出来。最后,吴可妮说:“我们必须和比利交谈。”

    “要叫醒他是很危险的事。”亚瑟说,“他一直都有自杀倾向,你应该知道的。”

    “乔哈丁医师必须见他一面,这很重要。审判结果全依赖这次的面谈──自由、治疗或关在牢里。”

    亚瑟思考了一会儿,咬紧嘴唇并且说:“这个嘛说真的,能做决定的人不是我,因为我们被关在监狱里──一个充满敌意的环境──在这样的情况下,这种决定要由雷根负责,只有他有权力决定谁可以出现、谁不可以出现。”

    “在你的生命中雷根扮演什么角色”

    “雷根是憎恨的维护者。”

    “好,那么”吴可妮很明确地回答,“我必须和雷根说话。”

    “这位女士,我的建议是”

    “亚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很多人牺牲自己忙碌的星期天早晨来这儿帮助你,雷根必须同意让比利与我们谈一谈。”

    他的脸部再度浮现茫然的表情,同时露出呆滞的眼神,嘴唇不停蠕动,好象是在自言自语;后来,他的下巴紧缩、眉头深锁。

    “这是不可能的”低沉的斯拉夫腔英语大声咆哮。

    “这是什么意思”吴可妮问道。

    “想和比利谈话是不可能的事”

    “你是谁”

    “我是雷根。这些人又是谁”

    吴可妮介绍了每一个人,而蔡伯纳又再一次惊讶于眼前的改变,那是如此标准的斯拉夫口音,他真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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