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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 2第(2/2)页
“你们是否踏上了金色通道”

    “是的,主人”

    女人们的叫喊声对艾达荷形成一波波冲击,震得他目瞪口呆。

    “我们一起分享吗”雷托问。

    “是的,主人”

    听到女人们的回答,雷托把圣饼抛进口中。台下每个做母亲的都是先咬一口圣饼,再把剩余部分喂给孩子。白袍女后面的全体鱼言士也都放下胳膊,吃掉圣饼。

    “邓肯,吃圣饼。”雷托说。

    艾达荷把饼送进嘴里。他的死灵身体没有针对香料做过调教,但记忆唤醒了感知。圣饼尝起来微苦,带一点柔和的美琅脂味。这种味道把艾达荷脑海里的古老记忆兜底翻了出来穴地里吃过的饭、厄崔迪府邸里的宴会那是处处弥漫着香料味的旧日子。

    咽下圣饼后,艾达荷发现大厅里已陷入一片寂静,静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忽然,从雷托的御辇传来一记响亮的咔嗒声。艾达荷扭头循声望去,是雷托打开辇床里的一个暗格,拿出了一只水晶匣。匣子散发出蓝灰色的幽光。雷托将匣子搁在辇床上,打开荧亮的匣盖,取出一把晶牙匕。艾达荷立刻认出了这把刀刀柄上镶着绿宝石,端部刻着一只鹰。

    是保罗穆阿迪布的晶牙匕

    艾达荷发现这把晶牙匕深深打动了自己。他紧盯着这把刀,仿佛这样就能让原主人再生。

    雷托把刀高高举起,展示它优雅的曲线和柔和的辉光。

    “我们的护身符。”雷托说。

    女人们依然静默着,聚精会神。

    “穆阿迪布的刀,”雷托说,“夏胡鲁的牙。夏胡鲁会回来吗”

    台下响起克制的喃喃应答声,与先前的呼喊相比,更有一种深沉的力量。

    “是的,主人。”

    艾达荷将目光转回到鱼言士一张张迷醉的面孔上。

    “谁是夏胡鲁”雷托问。

    低沉的喃喃声再度响起:“是您,主人。”

    艾达荷暗自点头。毫无疑问,雷托探掘到一个巨大的能量场,并以前所未有的手段将其释放了出来。雷托谈起过这个,然而同艾达荷在这间大厅里的所见所感相比,那些话听上去毫无意义。现在,雷托的话又在他脑子里回响起来,仿佛正是为了等待这一时刻,它们才一直隐匿着真实的含义。艾达荷想起这番对话是在地宫里发生的,那个阴湿的地方似乎为雷托所钟爱,而艾达荷却特别反感他厌恶千百年来积下的灰尘和一股久远的腐败气味。

    “我一直在塑造人类社会,已经努力了三千多年,我为整个人类打开了一扇走出青春期的大门。”雷托当时说。

    “您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会有女子军队”艾达荷抗议道。

    “强奸不是女人的天性,邓肯。你是在问性别造成的行为差异吗这就是一条。”

    “别转移话题”

    “我没有转移。强奸是男性军事征服不可避免的代价。在强奸过程中,男性的任何青春期幻想都能实现。”

    艾达荷记得这句话让自己火冒三丈。

    “我的女神们驯服男人。”雷托说,“这叫驯化,自古以来的生存需求让女人学会了这一手。”

    艾达荷无言地盯着雷托的“风帽脸”。

    “逆来顺受,”雷托说,“去适应某种既定的生存模式。女人是在男人手底下学会这些的,现在反过来要教会男人。”

    “可你说”

    “我的女神们常常在一开始就献身于某种形式的强奸,只为换取一种深层次的、有约束性的相互依赖关系。”

    “该死你”

    “约束,邓肯约束。”

    “我不认为这种约束对我”

    “教育不可能一蹴而就。你头脑里的老思想与新思维是有差距的。”

    雷托的话一瞬间几乎冲走了艾达荷的所有情绪,除了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我的女神们教人如何成熟起来。”雷托说,“她们知道男性的成熟过程必须要有监督。与此同时,她们自己也会成熟。最终,女神们成为妻子和母亲,我们也告别了扎根于青春期的暴力冲动。”

    “我要亲眼看到才会相信”

    “你会在普享大典上看到的。”

    此刻,站在赛艾诺克大厅雷托的身边,艾达荷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也许能创造雷托描绘的那种人类宇宙。

    雷托将晶牙匕收入匣中,又把匣子放回辇床的暗格。女人们默默地看着,连小孩也不发一声每个人都被大厅里这股可感知的力量所镇服。

    艾达荷低头瞧着孩子们。雷托说过,这些孩子将被委以重任不管男孩还是女孩,以后都会身居高位。男孩终其一生都会由女性主导,用雷托的话说:“从青少年平稳过渡到种男。”

    鱼言士和她们的子孙后代享受着“一种其他大部分人过不上的激情生活”。

    厄蒂的孩子将来会怎么样艾达荷不禁心想,我的前任是否也曾站在这里,看着他的白袍妻子参加雷托的仪式

    雷托在这里给了我什么

    一个有野心的司令能依靠这支女子军队执掌雷托的帝国。能吗不只要雷托活着就不行。雷托说女人不具备军事侵略性,“天性使然”。

    他说:“这种心性不是我培养出来的。她们清楚每隔十年都要举行一次皇家庆典,包括卫兵交接班,为新一代祝福,为亡故的姐妹和爱人默哀。一场一场赛艾诺克以可预测的时间跨度永无终结地举办下去。这种变化本身也成了固定不变的东西。”

    艾达荷的视线从白袍女和孩子们转向那一片乌压压的沉默面孔。他对自己说,这支庞大的女性力量如蛛网般广布于帝国,眼前只是其小小的核心。他相信雷托说的:“这股力量非但不会减弱,反而每过十年就会增强。”

    最终会怎么样艾达荷自问。

    他瞥见雷托向大厅里的女神们抬起赐福的双手。

    “我们现在要从你们中间穿过。”雷托说。

    台下的人群分开一条小路,不断向前延伸,仿佛某种自然灾害中裂开的一条地缝。

    “邓肯,你走在我前面。”雷托说。

    艾达荷干咽了一下。他手撑平台边缘跳入空地,走进地缝,他知道唯有如此方能结束这场考验。

    他飞快地向后瞟了一眼,只见雷托的御辇依靠浮空器威武地飘移下台。

    艾达荷转回头,加快了步伐。

    人群中的小路开始收窄。在一片古怪的静默气氛中,女人们一边靠近,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的目标先是艾达荷,再是他身后伊克斯御辇上那具硕大的准沙虫身躯。

    艾达荷强自镇定地向前走去,各个方向都有女人伸过手来摸他、摸雷托,甚至光是摸一下御辇。在这些触摸中,艾达荷感觉到了压抑的激情和有生以来最深切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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