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梁的那边第(1/2)页
暑假。乡村,八月。晴空朗日,白云悠悠。午睡起来,我不在房前屋后转悠了,决定翻过南岭,到山梁的那边看看。走过小镇的镇中心,跨过一条小河,穿过一片间有红松的落叶松林,爬过山梁间最低的凹口,便是山梁的那边了。草坪般悠长而宽阔的下坡路。两侧是郁郁葱葱的阔叶林。颇有沧桑感的柞树榆树,似乎风华正茂的桦树枫树,不再婀娜多姿而风韵犹存的柳树,俨然睥睨群雄却资历最浅的杨树……我喜欢看树,自在、潇洒、蓬勃,真想抱住不放。也喜欢看花。有人说年老看树,年少看花。而我都看,都喜欢,不知是年老还是年少了——年老年少之间的彷徨者。或者莫如说年老心少、心少年老。说法无所谓。
路旁果然有花,野花。一枝枝细密的无数白色小花,井然有序地塑出硕大的圆球,悬在黄褐色石崖边上,恰如白色的节日礼花在空中哗然绽开,看得我心花怒放。城里花店卖的“满天星”,就是其分枝不成?不过气势与生机绝然无法相比。山脚一方洼地蹿出好多鼠尾草,紫色的长穗,一丛丛一簇簇,近看摇曳生姿,远看紫云迤逦,仿佛勿忘我或前几年在日本北海道看过的熏衣草。最多的是雏菊。或零星散落在蒿草之中,或成片相聚在田头之上。雀舌般的花瓣整齐地围在宛如金色图钉的花蕊周围,白里透蓝,或蓝中泛白,又略带一点点紫色。不起眼,不显眼,但你看它,它便绝不含糊地出现在那里,朝你静静漾出若有若无的甜美笑意,让你过目难忘——世间竟有这样的存在和存在感!这不时让我记起初中班上一个女生,一个初一女孩,雏菊女孩……
我翻过的这道南岭和远处另一道南岭之间铺展开去的,全是玉米田,全是。没有我当年在乡下务农时的高粱大豆谷子,清一色玉米。玉米秧顶端正在抽穗。四下纷披,播洒花粉,花粉落在玉米秧腰间玉米棒无数发丝般的红缨上。每条“发丝”都应连着一颗玉米粒胚胎,倘花粉正好落于“发丝”,胚胎即发育成玉米粒,否则就“夭折”瘪了。而实际上绝大部分玉米棒都嵌满了珍珠般的玉米粒,多神奇啊!我一边看着想着感叹着,一边从白杨相拥的村路拐去玉米田间的小路。玉米阵列,玉米仪仗队,玉米组成的秦兵马俑。整肃、雄壮、阳刚、不可一世。好在偶有紫色的眉豆花攀缓其间,我得以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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