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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中的“”第(2/2)页
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孤独——孤独这条纽带把我和北大清华学子连在了一起。
    演讲完后,正赶上“五·一”小长假,我就从北京直接回到乡下老家。今年东北气温回升得快。去年“五·一”我回来的时候,到处一片荒凉,而今年已经满目新绿了。邻院几株一人多高的李子树、樱桃树正在开花。未叶先花,开得密密麻麻,白白嫩嫩,雪人似的排列在木篱的另一侧。自家院内去年移栽的海棠也见花了。一朵朵,一簇簇,有的含苞欲放,有的整个绽开。白色,粉色,或白里透粉,或粉里透白。洁净,洗练,矜持,却又顾盼生辉,楚楚动人。难怪古人谓“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还有,同是去年移栽的一棵山梨树也开花了,只开一簇。数数,有四五朵。白色,纯白。白得那么温润,那么高洁,那么娇贵。为什么只开一簇呢?而且开在树的正中,开在嫩叶初生的枝条顶端。“梨花一枝春带雨,玉容寂寞泪阑干”。古人对花、对梨花之美的感悟和表达真是细腻入微,出神入化。
    弟弟妹妹们来了,来见我这个大哥。多少沾亲带故的乡亲们也来了,来见我这个远方游子。大半年没见了,见了当然高兴。聊天,吃饭,喝酒,抽烟,聊天。一人问我北大清华演讲有什么收获。于是我讲起那里的男孩女孩对我讲的内容多么感兴趣,反响多么热烈,多么让我感动……讲着讲着,我陡然发现他们完全心不在焉。怎么回事呢?不是问我有什么收获吗?一个妹妹开口了:“大哥,人家问你收获多少钞票?你看你……”
    接下去,他们索性把我晾在一边,开始谈麻将,谁谁赢了多少,某某输了多少,谁谁脑梗后脑袋转动不灵输了四五千,某某输了又不认账结果不欢而散……忽然,我涌起一股孤独感。我悄然离席。独自面对海棠花、面对蒲公英久久注视……
    或许还是村上春树说的对:“无论置身何处,我们的某一部分都是异乡人(stranger)”。是的,我有可能正在成为之于故乡的“异乡人”,成为亲人中的孤独者。抑或,故乡的某一部分正在化为“异乡”。
    (014.5.16)(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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