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开门弟子”第(1/2)页
平时倒也罢了,而逢年过节,强烈感到自己在青岛真可谓举目无亲!父母不在后的东北,回去也难觅归宿;至于祖籍蓬莱,就算有族人也无从查找了。这么着,春节几天只落得自家人如三只驼鸟在公寓套间蜷缩不动,眼巴巴看着别人大包小包走亲戚。好在我是当老师的,有学生。这不,曾经的学生Z君携夫人从大不列颠一颠一颠看我来了。飘洋过海,睽违经年,师生一场,自然把酒叙旧,一醉方休。
多少年没见了呢?Z君是我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在广州暨南大学教的第一届学生,“开门弟子”。也是因为学校性质的关系,班上学生清一色与港侨两字有关,不是海外华人华侨和港澳同胞,就是归国华侨子女。Z君东北出生,北京长大,后随家人过了香江,故属香港同胞。也巧,全班男生女生日常交谈皆操广东方言,惟他一人满口正宗北京腔普通话。而作为老师的我亦不谙粤语,加之年龄相差不大,故两人课下交谈较多。感觉上,较之师生,更像兄弟,颇有“铁哥们儿”的意思。毕业后他远征英国,早年他趁回国探亲之机看过我两三次。后来我北上青岛,他忙于生计,迄未见面。
前后到底多少年没见了呢?我们在酒桌上一边计算年月,一边互相打量对方。倏忽之间,Z君竟也年届半百了,当年血气方刚打打杀杀的调皮鬼,如今已经头发减半且黑白掺半了。虽说举手投足不无英国绅士意味,但形姿情态还是沁出被磨损的疲软感。我心中暗想,纵然在曾以日不落自诩的老牌帝国英伦三岛,岁月也还是要带走它想带走的东西。说白了,世界上哪里都不是那么好玩儿的,哪里都不可能让人只年轻不年老,只风光不风化。所幸,时间既有带走的,又有留下的。之于Z君,那大约就是多少学得了英国式幽默:“老师,你倒好像没怎么风化,只比在广州时胖了,而且胖得恰到好处。”幽默这玩艺儿我也略通一二:“还是中华大地水土好嘛!怎么,你不回国打拼风光一回?”随即他开始感叹祖国——准确说来是故国,此君已入英籍——变化真大啊,甭说别的,北京房价比伦敦还高。我点头道若单说变化,估计哪国也没有中国大,还记得当年你帮我背彩电的事吗?
于是我们谈起彩电故事。大概是一九八五年吧,我翻译的二十八集日本电视连续剧《命运》继《血疑》之后陆续在全国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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