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为什么写不出教授第(1/2)页
上海一位女编辑发来她最近写的一部短篇小说:《60岁的中文系女教授》。小说很棒。正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型:考究的文字,别致的隐喻,人生洞见,人性机微,不动声色的幽默感,以及静静喷涌的才气。不过,读罢掩卷,到底有一丝不悦隐约残留下来:六十岁的中文系女教授!说起来,除了我所在的外文系,中文系是我接触最多的系,当然接触了女教授以至年近六十的女教授。但这位虚拟的六十岁女教授不关乎其中任何一位。她是所有床第想像的无情终止者——只要她的意象介入其中,本来汹涌澎湃的激情便像突然拔掉电源的电风扇一样应付了事地转两圈后彻底无能为力。为什么非是六十岁的中文系女教授不可呢?这不公平。我同小说作者见过两次面,据我所知,她的职业履历概与教师教授无涉。
这意味着,又一位不是教授的人写出了关于教授的小说!此前已有若干本了:张者的《桃李》、闫连科的《风雅颂》,还有一本书名就叫《教授》,作者名字一时想不起来了,反正不是教授。我倒是教授,而且是想写教授的教授,却一直没能写出教授……
是的,几年前我就想写一部教授主题小说。书名都想好了:“《围城》二世”——既然钱锺书先生能把民国教授众生相写得妙趣横生,我为什么不能把共和国教授写得栩栩如生呢?作家出版社知道我这个野心之后,当即正式约稿。并且忽悠我说:“以你的语言功力,总翻译村上小说岂不可惜!与其给他人做嫁衣裳,莫如给自己做嫁衣裳,把自己嫁出去!”
然而几年过去了,我仍未把自己“嫁出去”——“《围城》二世”仍未破城突围,我仍在眼巴巴看着并非教授之人接连捏造“教授”。其实,近些年我也并未总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散文写了,杂文写了,论文写了,小品文写了,为什么偏偏写不来小说呢?一次请教写小说《藏獒》的杨志军。他慨然授以秘诀:“小说是结构的艺术,结构即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要把握了关系,就有了结构,有了结构就有了小说。”但他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是我现在才明白的:我所以写不出小说,是因为不具有文学想像力,即不具有虚构能力,亦即不具有文学意义上的说谎能力。而这项能力基本是天生的。一句话,我天生不是小说家。换个说法,我要想成为小说家,我身边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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