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与村上在台湾第(1/2)页
台湾淡江大学找我去用日语讲讲村上。我说讲村上可以,但要用汉语或“国语”讲。这倒不是我刻意凸显主体性,主要是因为台湾毕竟是讲中国话的地方。再说我的日语终究不如汉语出口成章,何必扬短避长呢!同胞到底容易沟通,当即表示OK。我又提出不光讲村上,要莫言村上一起讲,比较二者的同与不同。对方连声叫好,鼓励说大家肯定感兴趣。
是啊,哪能不感兴趣呢!一个实际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一个连续几年是诺奖有力竞争者。我猜想,时下能从学术角度比较这两位世界级当代东亚作家的人,除了我恐怕不大好找。在一般人眼里,这两人差别太大了。一个是满脑袋高粱花粉的“土老冒”,一个是满身名牌休闲装的都市“小资”。换个比喻,一个是挥舞光闪闪的镰刀光膀子割红高梁的壮汉,一个是斜举着鸡尾酒杯的眼望窗外细雨的绅士。一句话,简直是“城乡差别”的标本。这固然不错,我也完全承认,但这终究是表层,而若深挖下去,就不难发现两人的根子有不少是连在一起的。就作品而言,例如善恶中间地带说、民间视角与边缘人立场、富有东方神秘色彩的魔幻现实主义手法,以及作为共同文学创作“偶像”的妥思陀耶夫斯基等等。就性格而言,两人都比较内向,不事张扬。即使成名之后,一个情愿歪在家中檐廊逗猫儿玩也不外出忽悠,一个宁可回家包饺子也不愿意出镜亮相等等。
这么着,我就两人的同与不同、似与不似一口气说了许多。兴之所至,最后竟偏离主题,祝愿莫言写出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样伟大的长篇小说——借用莫言自己的话,“伟大的长篇小说,没有必要像宠物一样遍地打滚,也没有必要像鬣狗一样结群吠叫。它应该是鲸鱼,在深海里,孤独地遨游着,响亮而沉重地呼吸着,波浪翻滚地交配着,血水浩荡地生产着,与成群结队的鲨鱼,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同时祝愿村上春树早日写出不亚于他所倾心的陀氏《卡拉马佐夫兄弟》那样的复调小说——以村上的话说,“里面有某种猥琐、某种滑稽、某种深刻,有无法一语定论的混沌状况,同时有构成背景的世界观,如此纷纭杂陈的相同要素统统挤在一起。”
今生今世,作为我无论如何也写不出那样的小说了。惟其如此,我才祝愿别人、祝福别人,祝福伟大的小说,祝福诺贝尔文学奖。
如此演讲完毕,主持人东吴大学L教授夸奖说“极其精湛”。休息时两位女学者特意告诉我,刚才的演讲让她们加深了对莫言文学的理解。还劝我在台湾多待一段时间,多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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