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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译者的无奈第(2/2)页
种错觉:青年人好像在朗诵拙译村上作品的某一段。何况我是出来散步的,不是来和他讨论认识世界差异性的。“也罢,我们都再认识认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中止草坪上的足球运动。草坪并非草皮,足球不是绣球,这也是差异。不对?”
    我转身走开。走了二三十步,身后再次响起足球声。我回走几步,隔着一丛灌木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对视。他不踢了,不动,不离开。但我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呢?大约静静对视了十五秒。多好的月光啊!我刚一转身,再次响起足球被踢的声响,踢得格外狠。刚才他的村上式可爱从我心中迅速消失。我仿佛看见小草细弱的腰肢正在一次次折弯,最后连根拔出;看见准备明年开花的蒲公英正在强有力的大头鞋下哭泣。
    说起来,这条从月季园中间和草坪边上经过的小路是我最喜欢走的路,往往来回走十几遍。春天蒲公英开花时我曾劝正用除草机除草的园艺工手下留情;也曾不止一次劝阻过在上面踢球的其他青年——他们无不道一声不好意思而乖乖离开,失灵的仅此一次。是因为他读我译的村上了吗?他的文体或说话方式诚然很村上,可他终究不是村上。虽说村上或村上小说里的主人公一贯我行我素,讨厌别人说教,讨厌清规戒律,讨厌整齐划一的步调,但他是个温和的绿色和平主义者,不夸夸其谈,不文过饰非,更不挑战社会公德。或者因为他是清华学子吗?从其能言善辩表现出的智商、临阵有余的从容和始终面带笑容的修养来看,可能性还是有的。问题是清华学子会如此执著地拒绝一个长者的合理规劝吗?抑或果真出于对草坪和足球运动认识上的差异?保护草坪不过是常识——实际上绝大多数师生也都是这么做的——这上面也会有那么多差异性吗?
    我在这条路上边走边想。其实也不完全是我好为人师地劝导别人,也有我主动避让的时候。花前月下,松影柳荫,如有情侣卿卿我我且离小路较近,我一般都悄悄离开而不再往来徘徊。即使以后碰见刚才那位执著的草坪足球爱好者和某个姑娘在此零距离接触,我也同样避让,这回决不劝阻。
    (01.1.)(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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