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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送征衣(二)第(1/2)页
对于很多大臣来说,此时回京便显得有些仓促了。
    但高品阶的大臣们都有自己的关系网,对于京中发生的事心中有数,故而并不曾引起什么慌乱。
    返程时太后没有让庆阳郡主再伴驾,所以庆阳郡主便和永定公主坐在同一辆车里。
    永定公主不太喜欢她,所以照旧只和郁仪说话。
    但这一次发现,庆阳郡主和过去不一样了。
    她身上的拘束之气淡了许多,人也变得更从容,更有主子的架势了。
    见了郁仪,也招呼了她两句:“苏给事喝茶。”
    看来是伴驾太后那几日, 学会了讨太后的欢心,便自觉自己日后能入主紫禁城了。
    永定公主有心事,所以也懒得管她。
    郁仪起身谢过才重新坐下。
    她看见永定公主正在摆弄着一把小银刀。
    刀鞘和刀柄都是银子做的,刀身则是玄铁,看着精巧美观,实际上只怕吹发可断,是难得的利器。
    “这把刀来时没见过,可是娘娘赏的?”郁仪问。
    “不是。”永定公主没说是谁送的,举起来放在灯下看,“你也觉得好看吗?”
    庆阳郡主在一旁道:“殿下如今也已及笄,理应在女红上多上心,整日里舞刀弄枪只怕……………”
    她还没说完,永定公主就凝睇她道:“你凭什么管我?”
    庆阳郡主必然觉得永定公主不日将要和亲,所以言语间难免轻视之意,可没料到永定公主根本不吃这一套:“你若再多嘴,便不要再坐我车上。”
    只要她一日没有被册为皇后,于身份上就注定会矮公主半头。而凭借永定公主的恩宠,不论是皇后还是宠妃,她也大可不放在眼里。
    庆阳郡主被落了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想再分辨几句,郁仪就在旁打圆场:“郡主殿下的宝石头面真好看,是娘娘赏的吗?”
    郁仪其实根本不懂这些珠宝首饰,如此说也是对她的恭维。
    果然庆阳郡主心情好了些:“确实是娘娘赏赐的,我原本还担心颜色太老成,有苏给事这话我也就放心了。”
    永定公主看都懒得看一眼,依旧摆弄着那把银刀。
    郁仪猜或许是脱火赤送给她的,才引来她如此失魂落魄。
    “苏姐姐,你说我母后为何突然要回京啊。”这一回围猎她出了不少风头,正在兴头上。
    旁人不知为何,郁仪心里却很明白。
    事情正如她先前谋划的那样,趁着太后与皇帝离京,顾氏家主以梁王妃之死挑起事端。
    但并非是因为他们有多么疼爱这个侄女,而是为了借此机会,为顾家博得声望。
    这个朝代里,群英云集,任何一个家族都不能在朝中失去声音太久,任何人都想为自己、为家族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清流中最崇敬的便是不畏权贵之人。
    众人都已经看出梁王失势。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顾氏家主听完郁仪之言后立即决定分一杯羹,看似为侄女撑腰,实则是为了博得更多的同情和关注,以此来获得在清流中更高的地位。
    郁仪知道他们的心思,所以推波助澜,给他们这样的一个机会。
    可她心中依然觉得可悲。
    因为所有人的谋划里,都缺少一种对人的同情。
    没有人还记得那个端庄高贵的梁王妃,他们都在消耗她所剩无几的价值。
    可郁仪真心为她而难过,为她而不值。
    人命本不该被如此轻贱,可偏偏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那么做了。
    卤簿仪仗在黄昏时入了大明门,隔着几条街就已经能听到正阳门外沉闷的登闻鼓声。
    如同急风骤雨,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顾氏郎主已经敲了大半日,似乎有些力竭,但依然没有停下来。
    郁仪跟着车驾进入内城,太后和皇帝的轿子直接进了慈宁宫。
    她回到科道衙门,许奚已经在等她了,这次西山围猎他并没有去。
    “在你伴驾的这两日里,周指挥使已经将王以骋审过了两轮,口供太长我就不给你全看了。韩氏的确是被冤枉的,过几日她就能被开释了,她对你感恩戴德,几次想要谢你。夏源渤罪不至死,但参与了这批军械,还要再审。但王以骋始终不肯供
    认背后主使,周指挥使已经上了重刑,他在前千户所供职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猫腻,也知道周指挥使必不敢将他刑杀而死,所以不肯吐口。’
    许奚此人说话速来不带感情,只阐述一个又一个事实。
    郁仪沉默地听完,许奚继续说:“你也知道,这个案子是由傅次辅在管,他的意思是要查一查当时是谁逼供的韩氏和夏源渤。”
    “查出来了?”
    “查出来是。”许奚道,“是郑合敬。”
    郑合敬是司礼监秉笔,也是掌印高世逢的干儿子,过去随侍太后的日子也多,平日里腼腆安静不爱说话,看向太后的目光时常带着赤诚的灼热。
    听许奚说完,郁仪反问:“这件事你如何看?”
    “我如何看?”许重复一次,“这明摆着是高世逢想借机给锦衣卫一个下马威,郑合敬也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谁让周行章御下不严,把这明摆着的把柄送到高世逢嘴边去。
    他啧了一声:“傅次辅这回只怕要和高世逢硬碰上了,高掌印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郑合敬他是一定要护到底的。若傅次辅真要拿人,你不是给高掌印打嘴巴吗?”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郁仪眉心皱了起来,傅昭文也是个有名的倔老头,非得分个是非对错不可,尤其是这种刑讯逼供造成的冤狱,他必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可高世逢岂是好相与的?
    这些年他追随太后,俨然如同内相一般。
    别说是动他的人,即便是有人多弹劾一二,他也要与人好好论一论长短。
    见郁仪认真思索起来,许奚不由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过去我和你一样古道热肠,恨不得烧干了自己。现在才知道那是最傻的事,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你帮得越多越容易陷进去。官场上,能把自己撇多干净就撇多干净。能者多
    劳,多劳就多错。如今我便信奉那唯一一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许奚一口气说完这些,猛地顿了一下,然后喷了声:“你看,我现在就是在多管闲事。”
    他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你自己瞧着办吧。”
    他将手里的卷宗撂下:“我说了这案子全归你管,我可是不能再插手了。”
    说罢许奚起身便走,一路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走了回来:“对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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