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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第(2/2)页
这位总督夫人头面并不华丽,却件件价值不菲,譬如华胜当中那块羊脂玉,色泽温润沉静,不是俗品,羊脂玉边上镶嵌了一圈绿松夹杂翡翠蛋面,单单一颗拿出来都得十两银子。
    她猜得没错,总督府着实很殷实。
    让妹妹过穷日子,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那总督夫人三步当两步上前来,自来熟地握住了程亦歆的手腕,
    “世子夫人,我们母女不请自来,还望海涵。”
    程亦歆见她满脸热忱,也很殷切,“您能来,我贺府蓬荜生辉,没给您下帖子是不敢惊动您。”
    总督夫人笑了,抚了抚她手背,“你这么说,我可就不见外了,来,”说着领着自己女儿介绍道,
    “世子夫人,我女儿如霜,她公公是京兆府尹。”
    程亦歆立即讶了一声,“我早有耳闻,京兆府尹彭大人逢人便说自家娶了一位好媳妇,我一直好奇,今日终于得见,方知是总督府的姑娘,可见夫人好教养。”
    那孟如霜含笑与她屈膝,“仰慕姐姐久矣,若姐姐不嫌弃,往后还要多向姐姐讨教。”
    “不敢当。”
    做不成姻亲,结识一番也是不错的。
    程亦歆将人领进来。
    那城南侯夫人听到总督府夫人到了,眼神往这边瞥了一眼,总督夫人跟着丈夫学了一肚子兵法,懂知己知彼的道理,早早就识得侯夫人,她甚至朝侯夫人一笑,侯夫人也起身略颔首示意,算是招呼过了。
    总督夫人时常不在京城,熟面孔不多,程亦款免不了帮着引荐,而这一群人中,总督夫人发现一双友善的眼神,
    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穿着一身海棠红的褙袄,温婉端庄地坐在一群中年妇人中,气度容华。
    孟如霜见过程亦安,立即与母亲介绍道,“娘,这位是陆国公的夫人。”
    总督夫人于是热情迎过来,“我说呢,这般品格,这般相貌,必是程大人的掌上明珠。”
    把程家三姐妹都给夸了。
    前世总督夫人对程亦安一见生喜,今生依旧。
    程亦安落落大方起身朝她欠身,“孟夫人好。”
    陆三夫人见总督夫人有与程亦安攀谈的意思,干脆让一个席位,总督夫人连连道谢,便挨着程亦安坐了。
    “我们家总督日日挂在嘴边有两人,一位是你父亲程大人,一位便是你夫君陆将军,陆将军白银山一战,震天撼地,我们家总督钦佩在心。”
    程亦安雍容笑道,“都是为国效力,为陛下尽忠,总督大人护卫一方安宁,亦是可钦可敬。”
    总督夫人顺着她话头道,“说到我们益州,古来便是天府之国,称得上人杰地灵,吃的玩的可不少,若是夫人有缘到益州,我必当东道主,好好款待。”
    程亦安前世在益州住了五年,哪个角落不熟,“我听说蜀中含元寺外有一糕点铺子,名为含元糕铺,前朝明皇曾下榻此地,吃了那处糕点,赞不绝口。”
    总督夫人闻言顿时面露激动,“天哪,这名声传到京城来了吗?夫人可吃过?”
    程亦安笑道,“有缘尝过一回。”
    她前世每日均遣人去排队,去晚了还没了呢。
    总督夫人忙道,“早知你喜欢,我这回进京,该带一些来的。”随后她又细数了好几处蜀中的好,说是山清水秀,百姓怡然,十分宜居。
    “赶明夫人来蜀中瞧一瞧,必流连忘返。”
    程亦安知她的意思,委婉道,“天府之国,名不虚传,可惜就是远了些,我们姑娘家的,不敢赶远路。
    总督夫人闻言心下一顿,原来如此啊。
    她以为程家曾嫁女给两江总督,也会愿意舍一女给她家,孰知还是嫌远了。
    城南侯夫人听着那边动静,已心领神会,便开始与程亦歆攀谈,
    “世子夫人在贺州住了一年,可适应那边的气候?听闻有些湿热不是?”
    程亦歆回道,“是热得很,不过四季分明,不像咱们京城,立秋不久就冷得要穿棉袄。”
    侯夫人柔声笑道,“我是端州人,离贺州近,已经很多年没回去了。”
    后院其乐融融,前院更热闹了。
    前院今日由贺青云和贺侯亲自宴客。
    比起贺青云芝兰玉树,贺侯则生得精干许多,为人也更老道。
    从城南侯到四川总督,最后到姗姗来迟的陆生,他都应酬得游刃有余。
    陆棚生进门,先奉上贺礼,与贺青云拱袖,
    “大姐夫好。”
    贺青云正欲与他见家礼,忽见身后父亲快步迎出来,
    “国公爷来啦!”
    说着长袖一揖,朝陆棚生行了平辈之礼。
    贺青云愣了愣,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又与父亲同揖,甚至揖得更深。
    陆棚生笑意深深,避开没受贺青云的礼,而是回了贺侯一揖,
    “一家人,侯爷客气了。”
    陆栩生嘴里说着一家人,可不能真把他当一家人。
    贺侯是官场人精,人家陆栩生是程明显的女婿,又不是他的女婿,若真把他当晚辈看,置前厅那一屋子武将于何地?
    毕竟那里包括城南侯都算陆栩生的下属。
    朝中除了左都督石国公,右都督秦国公,从官衔往下就是陆栩生了。
    而前头两位国公,论功勋还比不上陆栩生。
    今日前两位国公没来,陆生当做客座第一席。
    贺侯是这般安排的,其余人都视为理所当然,唯独贺青云见惯了妹婿在程家伏低做小,还没习惯他的八面威风。
    魏舒亭在贺府见到孟如川还很意外。
    “孟贤弟怎么有空来赴宴?”
    孟如川人虽憨直,却又不笨,察觉魏舒亭的防备,直言不讳道,“不瞒魏兄,今日是为乔二姑娘而来。”
    得知并非父亲算计崔函,孟如川便释然了,他争也得堂堂正正争。
    魏舒亭当然知道他是冲程亦乔来的,整个总督府均是不请自来呢,上回孟如川当众离席,他还以为孟如川放弃了程亦乔,没成想又卷土重来。
    他有些牙疼,“她姓程,该称程二姑娘。”
    孟如川抚了抚后脑勺,“怪我错了嘴。”
    实在是他爹娘在家里,左一个乔乔右一个乔乔,害他下意识使唤成乔二姑娘。
    魏舒亭虽有些忌惮孟如川,却也不至于没风度跟他别苗头,甚至客气给他引荐同窗。
    孟如川常年待在益州,对京城并不熟悉,很盼着能结识几位兄弟,回头可以一道骑马射猎打马球。
    “多谢魏兄,魏兄好风度。”
    在他看来,来程家求亲的男人,个个人品贵重,一点都不携私,果然好人家连招来的备选女婿都是好的。
    终于有点明白,爹娘为什么非程家不可。
    魏舒亭对着无比赤忱的少年哭笑不得。
    午时正,顺利开宴。
    陆棚生用过膳便要离开,他实在公务缠身脱不开,遣人去后院问程亦安,随不随他回府,程亦安说是要用了晚膳再回去,陆生便先告?了。
    这边总督夫人见程亦更为关照城南侯夫人,便知程家怕是要定那边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一时没想到好法子,不好再硬着头皮留下,临走时也没去打搅程亦散,只与程亦安话别,
    “我与国公夫人一见如故,望夫人不嫌弃,赶明来我府上吃个酒。”
    程亦安言简意赅道,“等事妥,一定来。”
    等事妥,那就是等程亦乔婚事定下来,在此之前不便走动。
    一定来,可见她很给面子,也有意结识总督府。
    总督夫人一面愁一面喜,心情复杂离去。
    客人三三两两散去,最后只留下城南侯夫人。
    程亦乔听说她在这,就避去了里间。
    程亦散见侯夫人没走,可见有话说,便招呼程亦安留下来陪坐。
    侯夫人先客套两句,便说明来意,
    “都说长姐如母,老祖宗身子贵重,我实在不敢去打搅,能否托世子夫人帮我问个话,我们家亭儿是诚心求娶二姑娘,不知贵府彩礼有何要求?”
    程亦歆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
    这话让她怎么回?
    贺家娶她是举一半家财,足足一百五十抬,差点把半个贺家都给了她。
    既然是诚心求娶,就该直接拿出诚意,列个单子让媒人上门。
    而不是在这边试探。
    说高了,只道姑娘家拿乔,是卖女儿。
    说低了,显得上杆子似的,也中了夫家圈套称了他们的意?
    程亦歆觉得这位侯夫人不大厚道。
    她便不软不硬地回,“侯夫人说笑了,什么彩礼不彩礼的,相看还没个定数,问彩礼为时过早了。”
    侯夫人闻言顿觉失言,面色讪讪,“瞧我,见着乔姑娘便高兴坏了,一时忘了分寸。”
    “时辰不早,世子夫人忙了一想必累了,那我先告辞。”
    程亦?和程亦安送她到门口,待她身影消失不见,两姐妹相视一眼露出忧色。
    既然老祖宗下令命程亦欲试探侯夫人,程亦款便想了个主意,方才与程亦安合唱了一出戏,让程亦安招待总督夫人,委婉拒绝总督夫人,而她这边呢,使热情招待侯夫人,看看侯夫人什么底细。
    果不其然,这侯夫人“没叫人失望”,定是见程亦安拒绝了总督府,而程亦欲这边也很拿自己当个人物,只当这事十拿九稳,程亦乔非她儿子不可了,便来程亦欲这里套话。
    城南侯府再有家底,也远不及程家,侯夫人听闻这位二小姐骄纵奢靡,生怕程家狮子大开口,故意来试探。
    结果反而被程家姐妹试出深浅。
    姐妹俩暗暗摇头,折回暖阁内。
    那程亦乔已气冲冲奔出来。
    “亏那魏舒亭说自己母亲性子软,胆小,连话都不敢大声,她确实腔调儿柔软,可那话却呕得人死。”
    程亦歆见程亦乔已看穿,也不藏着掖着,
    “好妹妹,不是姐姐要打岔,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原先那婆婆就是这般人物,人前脾性别提多好,没有不夸的,可她就是这样偶尔哭一声委屈巴巴一句,我公爹心就软了,指东不敢往西,这样的人才不好对付呢。”
    这时,程亦歆身侧一管事??也道,
    “方才老奴瞧见魏公子亲自接着母亲送来垂花门,是千叮万嘱,连一点小事都要交待,可见在魏公子眼里,他这位母亲是顶顶柔弱善良不能自理的,咱们二小姐又是热性子,遇着这样的婆母,恐吃暗亏。”
    程亦乔本来都已经认定了魏舒亭,今日忽然来了这么一遭,顿觉扫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委屈。
    忍不住哭红了眼。
    “不嫁了,不嫁了,等爹爹百年,我去做姑子!”
    程亦歆见她又任性,气道,“今个儿初八,不许说这般不吉利的话。”
    程亦安连忙坐过来,将她搂入怀里,
    “二姐,好事多磨,越磨越能看出真章,孰知最后遇到的不是最好的呢?”
    程亦安这话很能安抚人心。
    程亦乔抹了泪,
    “你说的有道理,没必要因为外人坏了心情,对了,那三个小的呢,一整日忙着没见他们,可别磕着碰着了。”
    程亦散左拉一个,右楼一个,往后院去,“在后院次间玩呢,我没功夫照料她们,便让姐儿们画画去了,这会儿想必已画好。”
    后院正屋烧了地龙,热乎得很,已立春,没有年前那般冷了。
    程亦安进屋觉得热,退去围脖交给如兰收着,自个儿便往外甥女的桌案前来。
    程亦乔已经开始指点翠姐儿如何运笔。
    程亦安见秋姐儿沾了一手颜泥,帮着乳娘给她洗手,一面洗一面逗,
    “我们的小手谁最白,秋儿最白.....
    秋姐儿被她逗得咯咯直笑。
    程亦散去了西次间看过儿子,又来了东次间,一进来,程亦安正弯下腰给秋姐儿擦手,侧面脖颈处现出一块暗红的印子。
    程亦歆是过来人,一眼就明白端地。
    程亦乔也打算牵着翠姐儿去更衣,路过程亦安身侧,眼尖便看到了,“咦,安安,你这是被什么虫子咬了?”
    程亦安身子一顿,俏脸一下涨得通红。
    完了,忘了混账干的混账事了。
    她慢腾腾坐起来,抚了抚那印子,将衣领往上牵了牵,
    “我也不知是什么虫子,不是什么大事。”
    程亦乔发觉自己说完,屋子里的仆妇丫鬟各有异色,慢慢回过味来,嘿笑一声,
    “哦,印子这么显眼,定是个很不好对付的大虫子。”
    程亦安晓得她已看穿,恼了,扭眼瞪着她,
    “保佑你也遇见个大虫子。”
    翠儿憨憨问,“姨妈,什么大虫子呀,冬日有大虫子吗?不是夏日才有么?”
    程亦散见二人越说越不像样,示意嬷嬷们把孩子领去净室更衣,程亦乔跟了过去。
    程亦来到程亦安对面落座,剜了她一眼,
    “也不注意一些。”
    程亦安慵懒地往炕床一靠,疲惫道,
    “他要南下,便有些不知节制...往后我会注意。”
    程亦安以为姐姐是责怪她不知轻重,便解释了一句。
    程亦歆却怔住了。
    她不止一次想过,旁人家夫妻在那事上是怎样的。
    只是性子素来稳重内敛,不好将这种事宣之于口。
    可现在嫡亲妹妹就在眼前,程亦歆心里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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