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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第(2/2)页
着程家拜帖去卧龙岗请过李神医,李神医与程家有些交情,只需爹爹去一封拜帖,必定前来京城给贺青云看诊,只是贺青云要面子,自然就不能惊动他。
    掌柜便知这女子大有来头,不敢再糊弄了,收了银子,报了几处名讳,
    “离京城近又能治这种病,针灸最好的是太行山的老巴先生,再有便是坐镇潼关的刘不行,只是刘不行脾气怪,不是什么人都给治,老朽推荐巴先生,巴先生若还不行,再去寻刘不行。”
    如此去了三家大铺子,得到的消息大差不差,印证了掌柜的话,用笔写下搁在衣衫里,吩咐如兰跑一趟贺府。
    魏舒亭这厢回了府,直到傍晚方等回城南侯,伴着他一道来到后院,将今日之事告诉他,
    “母亲也太糊涂了,竟然朝贺府世子夫人打听彩礼的事,被人家怼了回来。”
    侯夫人坐在圈椅里直抹泪,
    “我也是一时昏了头,糊里糊涂就问了,夫君,我不是故意的……”
    城南侯背着手看了一眼妻子,多年夫妻,他还能不明白妻子的脾性嘛,来到她身侧坐下,叹道,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算计得太细,眼界还是要看长远些,说句私心的话,即便咱们侯府所有家业全给她,那也是自家儿媳妇,将来都是自己孙儿的,能外传了去?”
    “再退一万步,那程明显是什么人,他占过哪个女婿便宜?咱们越大方慎重,他越看重女婿,亭儿有他这样一位岳丈,还愁前程不明朗?"
    “一旦联姻,陆生便是他妹夫,往后在都督府,还有谁敢不给亭儿面子?我即便替陛下管着军器监,可军器监也隶属都督府,都在陆生治下呢。”
    “看着这些好处,你都不应该计较一些彩礼。”
    可惜妻子今日已在程家人跟前露了底,怕是招惹程明显不快了。
    侯夫人心里委屈,她就问了一句惹得儿子招了骂,倘若过了门,还不知多嚣张,只是这话却闷在心里不敢说,只默默抹泪。
    城南侯见儿子急得眼眶发红,揉了揉眉骨道,
    “我这就亲自上门,给程公赔罪。”
    魏舒亭方长出一口气,“谢谢爹爹。”
    可惜父子俩这边一出门,那边管家慌慌张张打外头奔来,
    “侯爷,侯爷,程家方才将您上回送去的礼退了回来,说是那日程家家主不在,府上二老爷贸然收了礼,实在惭愧,请侯爷见谅。”
    魏舒亭险些打个踉跄,脸色惨白若纸。
    同一时刻,四川都督府也在为这一事发愁,一家四口顾不上用晚膳,坐在暖阁,面面相觑。
    联姻为的都是家族荣耀。做封疆大吏最盼着朝中有人,若是能得程明显做亲家,孟家可谓是高枕无忧了,且程家不参与党争,几百年屹立不倒,与程家攀上亲戚,意味着无论朝代更迭,孟家都垮不了。
    坊间把程家的婚姻,当做护身符。
    而程明显靠得也是不参与党争这一手,在朝中利于不败之地,便以此笼住越来越多的纯臣形成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壮大程家声势,达到相辅相成的目的。
    孟夫人和孟都督都是聪明人,夫妻俩一合计,便做出一个决定。
    “川儿,我看你就留在京城算了。”
    孟如川直挺挺立在厅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孟如霜起身笑着解释道,
    “言下之意是弟弟若娶了乔乔,便留在京城过日子,不回益州了。
    孟如川跳起来,往后退开数步,“这怎么成?我在益州长大,我的亲朋好友都在益州,我在京城举目无亲。”
    “谁说举目无亲?我不就在京城?你若留下来,我也有个照应。”孟如霜极力怂恿弟弟留下来,“再说了,朋友是要结识的,这不,你打了几场马球赛,不就认识不少少儿郎了吗?”
    孟如川顿时觉得自己被亲爹亲娘卖出去了,他委屈又不满,
    “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放心吗?”
    孟夫人耸耸肩,“有程公替我管教你,是你三生福气,我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可担心的?”
    孟总督也笑道,
    “儿啊,若是程公愿意收你,哪怕你做上门女婿,为父也认。”
    孟如川给气笑了,梗着脖子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不给人做上门女婿。”
    总督夫人见儿子一根筋,急得起身,
    “瞧你这脾性,哪个姑娘愿意嫁你?我告诉你,若娶了乔乔,往后事事都得听乔乔吩咐,明白吗?”
    孟如川还是少年心性,不解地盯着娘亲,“为什么?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嘛?"
    “再说了,妻以夫为纲,不应该她听我的吗?”
    总督夫人觉得儿子没救了,她看了一眼丈夫,重新坐下来,朝他使眼色,
    “我渴了,给我斟杯茶。”
    “好嘞!”
    孟总督立即屁颠颠寻来妻子惯用的青花瓷杯,给她斟了一杯茶搁在她身侧,很体贴给舀一勺水在手背试温,“夫人,温度适宜,夫人请喝。”
    孟夫人抿了一口,脸上无半分波动,又觉得腰酸背痛,懒懒往后背一指,“揉揉……”
    孟总督殷勤来到妻子身后,手法熟练地开始给她捏肩。
    一通忙活下来,孟夫人看着儿子问,
    “瞧,你爹爹堂堂二品大都督,在家里都要伺候为娘,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凭什么不听妻子的话?”
    少年虎着脸哑口无言。
    孟夫人下令,“去,把你最爱的那只雀鸟送给乔乔把玩,若没送出去,别回来了。”
    孟如川就这么被父母赶出了府。
    长身少年抱着一八巧玲珑镂空水晶盒,立在总督府门前默然,
    他真的是亲生的吗?
    顶撞归顶撞,孟如川认命骑马来到程家。
    赶巧撞见赴宴而归的程亦彦夫妇。
    孟如川立即恭敬地朝程亦彦一揖,
    “程公子,在下前不久捉了一只九灵雀,此雀通人性,极为罕见,想送来给乔姑娘把玩,不知程公子能否帮忙转送。”
    年轻的公子生得一张富有朝气的脸,额尖绑缚一丝黑带,给他平添了几分英气,眸眼又黑又亮,是长辈眼中讨喜的孩子。
    但程亦彦立在台阶上,拱手很干脆地拒绝,
    “孟贤弟,近来妹妹身子不适,已谢绝外客,贤弟这番好心,在下心领,时辰不早,贤弟请回吧。”
    孟如川这个时候机灵劲也上来了,迈了一步台阶,“二公子,我方才急着赶路,一不曾用膳,二不曾喝茶,不如二公子请我进去喝一盏茶吧。”
    程亦彦看着憨直的少年,一脸无奈,下了台阶温声与他道,
    “贤弟,汝之心意,在下明白,只是我父亲已发话,不给二妹妹议亲了,所以,还是请回吧。”
    孟如川顿时呆住。
    不给程亦乔议亲,那就是也拒了城南侯府?
    那可太好了。
    孟如川立即调转马头奔回府邸,一跃从马背飞上屋檐,飞檐走壁落至后院正厅,兴致勃勃冲到爹娘跟前,
    “爹,娘,程家拒绝了城南侯府的求婚。”
    孟夫人闻言喜不自禁,饭都顾不上吃,连忙起身,“果真?那.....那乔乔见你了吗?”
    孟如川摇头,“没有,他们连我也拒了。”
    孟夫人:“…………”
    “你呀,下次能不能把一句话说完,害为娘白高兴一场。”
    孟如川抚着后脑勺憨憨直笑。
    总督夫人是个聪明人,细细思量一番,猜到定是城南侯府得罪了程家,故而谢绝议亲,如此一来,总督府机会来了。
    翌日晨起,孟总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听到了程明显的去向,得知初九这一日皇帝召见了程明显,便带着儿子等在东华门外。
    大致等了两个时辰,见程明显出宫而来,孟总督立即带着儿子过去,笑容满面给程明显施礼,
    “程公在上,受孟某一礼。”
    程明显对他的出现并不太意外,慢慢回了他一揖,“总督大人安好。”
    孟总督也不是拐弯抹角之人,指着儿子道,
    “程公,小儿不才,实在倾心二小姐,望程公不嫌弃他,给他一个机会。”
    程明显先打量了一眼孟如川,是个身姿笔直,率真坦荡的儿郎,那日在马球场的事,程明显也有耳闻,自然对这位女婿候选人给与了足够的关注,从当时情形来看,孟如川品性是不错的。
    “孟公美意,程某?感五内,只是小女不远嫁,还望孟公海涵。”
    “这好说。”孟都督一脚踢在儿子膝盖,把他给踢跪下了,爽快揖道,
    “我们阖府商量得明白,只要二小姐肯下嫁孟家,往后她跟如川就在京城生活,年底我和他母亲赴京团圆便是,若是哪日二小姐肯去益州走走,随时去,但绝不以公婆身份压她,程公以为如何?”
    程明显心下着实纳罕,愣了片刻,失笑道,“孟公舍得?”
    “您这就说小气话了,”在孟总督眼里,儿子就是个烫手山芋,恨不得扔出去,“程公若肯管教他,是我孟家祖坟冒青烟了。”
    说着又把直挺挺的儿子给踢了一脚,“快跟程公表个态!"
    孟如川膝盖骨疼得发酸,愣是一动不敢动,心里把亲爹恨得要死,面上却老老实实给程明显磕了个头,
    “愿程大人收小侄为婿。”
    程明昱慢慢背着手开始认真思量。
    论家世,称得上门当户对,论人品,也过得硬。
    瞧父母皆是开明之人,往后相处该是不难。
    总督府诚意到这个份上,程明显就不再迟疑,很干脆地回了一句,
    “婚姻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家姑娘向来主意大,婚事还得她自己过个目,若是令郎能与她看对眼,那程某就收了这个女婿。”
    孟都督便知儿子过了程明显这一关了,喜上眉梢,用力拍了拍儿子肩膀,
    “儿啊,接下来看你的了。”
    初十这一日午后,孟如川携礼登门拜访,程明显径直让他去见老祖宗。
    老祖宗看着这少年便觉得眼前一亮。
    上回见魏舒亭,总觉得勉强,今日看到这总督府的公子哥,眉宇间遮掩不住的勃勃朝气,便觉欢喜。
    老祖宗照旧给了见面礼,让他去见程亦乔。
    程亦乔听闻总督府要把儿子留在京城,准儿子儿媳往后在京城定居还是很吃惊的,为这份诚心撼动,决意见孟如川一面。
    别看孟如川在爹娘面前死鸭子嘴硬,到了程亦乔跟前,脸就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程亦乔被他逗乐了,倚着廊柱问他,“你这是头一回相看吗?”
    孟如川悄悄看了她一眼,认真点头,“对,我少时在军营长大,长了如今十八岁,除了府上丫鬟,就没见过几个姑娘。”
    程亦乔听他提到府上丫鬟便道,“这么说,你有通房了?"
    孟如川探头一问,“什么是通房?”
    程亦乔:“…………”
    毕竟是个弟弟......
    程亦乔看着少年明亮的眸眼,问道,“那你在不在意我比你大?”
    她比孟如川大上一岁还多。
    孟如川反问,“那你在不在意我比你小?”
    程亦乔被他问噎住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回答莫名令她满意。
    “你们家是认真的吗?我绝对不会去益州常住,这一点你最好想清楚,若是婚后后悔,我必和离。”
    孟如川其实最诟病这一处,他苦着脸道,
    “乔姑娘,其实我也很介意,但我爹娘宁可让我做上门女婿,也不许我回益州。”
    他很实诚,没有因为想娶她便说违心的话。
    程亦乔差点笑出来,她能想象如川被总督夫妇赶出门的画面,忽然觉得这一家人也很有趣。
    若是不必去益州,也没有婆媳烦恼,远近臭,说不定她与总督夫人相处还很融洽。
    “希望你言而有信。”
    孟如川既然已决意求婚,就不打算打退堂鼓,
    “若是乔姑娘不放心,可写在婚书上。”口头承诺再多,不如红纸黑字写明白。
    程亦乔对他的好感一点点在积累,少女也很傲娇地挺直腰板,
    “可是孟公子,我有一处,必须依我,婚后你愿意听我调派吗?肯处处依我吗?”
    可惜孟如川是个极有原则的少年,很坦诚道,
    “为什么非得依你?你对,我依你,你不对,我就不能依你,”他摊摊手道,“纵容你对你也不好呀。’
    程亦乔看着耿直的少年哭笑不得,
    “可是,若我与外头的女人起了龃龉,即便我不对,你还是会帮她吗?”
    孟如川被她问住,脑子里将她的话回味片刻,顿时纠结极了,“那我也不能帮别的女人呀!”
    “就是嘛!”程亦乔套路他。
    在家里信誓旦旦要管教媳妇的人,就这么被乖乖驯服了,认真想了想道,
    “那我还是得帮自己的妻子。”
    孺子可教也。
    程亦乔这才伸手,接过他送来的灵雀,抱着水晶镂空盒把玩,程亦乔眼光极其毒辣,能用得起水晶,并将它雕刻成这般晶莹剔透的模样,可见总督夫人是个很有品味也很讲究之人,如此婆媳之间有共同乐趣,不至于因为观念不一,而生嫌隙。
    “对了,你为什么唤我乔姑娘?”
    这一问把少年问呆住了。
    其实上回魏舒亭问他时,他撒了个慌。
    红晕从面颊爬至耳根处,他两眼直直望着明媚的春阳道,
    “程二姑娘我不知是谁,但乔姑娘我便知是你。”
    程亦乔心好像被什么拂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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