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南椋】66第(2/2)页
府内争执的由来,又不敢擅自出府,便央求我来找你。说你生气归生气,怎么闹都好,不要饿坏了自己。”
林白的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攥紧的拳头青筋突起,用力到轻轻发颤。
她深深看着浅笑吟吟的江覃,良久,嗤地一笑。
不愧是女主。
她真的知道怎么拿捏她,如何给她当头棒喝。
南京王府不止一个郡主。
他们手中的棋子不止一颗。
林白重重吸气,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眼底的晦暗疯狂已经尽数褪去,浮上一层凉薄的,灰暗的寂静。
面无表情拂袖坐下,收起那包完好的糕点,揣进兜里。
“殿下说得是,置气解决不了问题。”
她没有回头,吩咐池初宴,“你去帮我准备一桌酒菜吧,我有事想和殿下单独聊聊。”
她实力和忍耐力有限,做不到一对二。
要是这节骨眼上池初宴还要和江里应外合地打配合,她真的会当场裂开。
池初宴在江拿出那包糕点,提及林雪小郡主的时候便变了脸色,眸光冷沉下来。
郡主下颌绷紧,暗暗咬紧牙关却面无表情,甚至轻笑出声,这正是她怒极的体现。
他放心不下,刚要出声:“郡主......”
便迎来一声暴怒出声的低斥:“要你走!”
她转头直视着他,一字一顿,“我自己会处理,听不明白?”
明明是不留明面的驱离与警告,池初宴却看到了她微微泛红的眼眶里那层浅淡的雾气,和因为情绪激动而轻轻颤动的唇。
池初宴指尖收紧,没由来感到钻心地疼。
像看到一贯光鲜精美的瓷娃娃,忽然遍布伤痕的模样。
强撑起尖锐的戒备,拒绝着人的靠近,仿佛只要有人再进一步,下一刻她就要支离破碎。
池初宴克制着涌上心口的情绪,后退了一步。
哑声顺从:“…….……好。”
池初宴听话地退出去了,江覃僵在面容上,那似有若无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从前并不讨厌郡主桀骜的性子,可此时此刻,她发自内心地厌恶。
池初宴及整个池府都因她受辱,池大夫人甚至为此闹得要悬梁自尽的地步,初宴为她忤逆尊长,无处可去,心情已经足够糟糕了,却还要忍受她劈头盖脸,无由来地斥责。
她不忿郡主的刻薄寡恩,更怒池初宴的逆来顺受。
他本该是芝兰玉树,霁月清风,为何偏要对她低眉顺目,死心塌地?
就像是你眼中的珍宝,被人处之随意,甚至弃若敝履。
江覃心中涩然发苦,转成勃勃怒火:“郡主有气,何必要迁怒无辜之人?”
“先牵扯到旁人的不是殿下你么?”林白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连个几岁的小娃娃都要拿出来挡枪,殿下的格局,实在是不大。”
从小到大,江覃即便因为不受宠而在宫中遭受无数冷眼,但如此直白的讥讽,还是第一次听见。
“郡主受南京王府供养长大,难不成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付出,便可躺在金银窝中安享富贵?凡事都有代价,郡主还需认清现实才是。”
“那殿下的代价是什么?”
既然撕破了脸,林白也不惮以恶意示人,低笑起来,“是抱着随时会掉脑袋的秘密,孤立无援地成长。还是将唯一所爱赠人,众叛亲离?”
那轻描淡写,咬字清晰的“众叛亲离”四字慢慢吐出,江覃仿佛被人一刀狠狠戳中了心口,刺得她浑身血气瞬间上涌。
砰地重重一拍桌面,站起身:“放肆!”
她周身迸发出摄人的威压,若是外人在场,恐怕早就吓得跪地不起。
偏林白不以为意,眼睛都没多眨一下,玩世不恭地支着下巴看她:“这是戳中殿下痛点了?你看,你也不是毫无软肋的铁人一个么。”
她语调骤冷,“既如此,就少跟我来拿捏人的那一套!殿下要同我谈交易,敞开了聊就是,若再牵扯到不相干的人,就别怪我翻脸。我知道殿下藏着底牌,才敢和我父王玩与虎谋皮,可你也不想被个疯子盯上吧?惹急了,我可什么都做得出
来。
江覃在南京王府见识过林白的虎。
当着王爷王妃,众多族老长辈的面都敢持剑伤人的,更何况她这一个尚不得势的皇子。
她的无畏没有半分虚张声势。
江覃毫不怀疑若她非要试图打压驯服她,结果会是怎样两败俱伤的场面。
施压被顶了回去,江覃心中的不忿与隐怒愈盛。
却不得不忌惮,在这轮交锋之中率先退让一步。
她按捺住脾气,重新坐下身:“不知郡主想要和我交易的是什么?”
林白道:“我们可以成婚,但我要军权。曦国边境要乱,我要去前线。”只有实打实的军功,才能助她上升,稍稍摆脱棋子的命运,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江覃蹙眉:“王爷不可能会同意。”
怎么说都是亲闺女,且没有指挥战场的经验,南椋王可以用一些好做的差事打发她,让她混混军功顺利晋升。却不会将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事关整个云国的重大战事教给她。
战场非儿戏,将帅完全可以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
莫说是南椋王了,江自己也不可能答应。
林白耸肩:“若他能同意,我找你作甚呢?”
江覃没有松口:“……..…战场刀剑无眼,并不适合郡主。”
“你直说我没有将帅之能,不配统领三军呗。”
林白明白她的顾虑,赵括纸上谈兵,而她连纸上都没跟人谈过,如何叫人信服?“你可以给我配一个军师,他指挥,我冲锋,如何?”
真到了外面,军师和她之间要听谁的,那不得她说了算。
不是她托大,她是有金手指的人。对战讲究一个知己知彼,她都不用靠猜,能直接“看”,等同于降维打击。再综合一下众将士的战法,配合着她的精神力冲杀,打个小小贫困曦国,保管是没问题的。
江覃相信,郡主虽然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但总没有人会蓄意寻死吧?
她此次所求,应该便是军功?还有……………
她笑笑:“初宴亦未统帅过战场,不适合......”
林白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似笑非笑:“殿下,我要的是能帮忙出谋划策的军师,只要能帮我打赢,谁都可以。”
只要军功?
江覃有些不信,闺阁女子天地逼仄,常将儿女私情看得极重,哪怕面上藏得再好,总归绕不开的。
她敢提条件,她也敢的。
反正遮羞布已经被扯开了,她没什么放不开。
“也好。”
江覃低头,取下了自己的香囊,“既然是交易,我也有条件。
她慢条斯理地解开香囊的系口绳节。
无由来的,林白眉心重重一跳,莫名预感到她即将拿出来的那个东西,会给她带来极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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