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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第(2/2)页
黄有功一嗓把屋里的人都叫出来,胡玮更是走在前头:“王兄,许久不见了!”
    “胡兄,近来可好?”
    王苍笑跟大家问好,随后走到贺文嘉跟前拍拍他肩膀:“可准备好了。”
    “嗯,准备妥当了,这次你不一定考得。”
    黄有功叫唤起来:“哟哟哟,这话说的,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们俩比就是了,难道不把凹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朱润玉笑道:“黄兄,你就闹了。你可听到刚才说什么了吗?”
    “传出文名?”
    王苍前日刚从江南东山书院赶回来,他道:“你们知道这次益州府乡试的主考官是谁吗?”
    “知道,是叫梁守道吧,听说是礼部右侍郎,徽州人士,极好诗文,他出过两本诗集一本文集,这一月益州府各书铺都卖断货了。”
    黄有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不会觉得主考官爱诗文,就会对他们另眼相看吧?诗文写得好又不会刽举。”
    “那是为他们本来就考不这才剑走偏锋。再说了,就算他们的文名没传到主考官耳朵里,叫益州府有钱的老爷们看招他们做女婿,也是条路。
    黄有功大悟:“说呢,怎么闹腾的都是年轻小秀才,原来还有这个打算。”
    王苍环视院里所有人,笑道:“三十岁举都不算晚,跟咱们年纪相当的读书人自信举的能有几人?他们自知考不过,不如借乡试的名头博些其他的。”
    叫胡玮说:“如此说来,传颂自己的文名,待价而沽的都算心思简单的。还有那等借称兄道弟做坏的人,断人前程的,才是真真可恶之人。”
    考试前日被灌醉、下药、往书篮里塞纸条的,他们在府时候都曾听先生说过。
    黄有功顿时觉得没意思了:“这几日还是出门了,在家读书等着后日开考吧。”
    “王苍,你今日才到?”
    “昨日就到了,跟你们一样租了座院人梅家书铺里打听,才知道你们住在这儿。”
    贺文嘉想邀请王苍来这儿一起住,王苍既找到住的方了,他也就不提了。
    王苍今日来见他们一面,后面几日他就不再来了,等到乡试考完之后大家再聚。
    贺文嘉问清楚王苍住在哪里后,也不留他,跟黄有功等人送他出门。
    算起来,有一年没见过王苍了,回自己屋里休息,黄有功跟朱润玉一屋,门后黄有功问:“朱兄,你有没有觉得王苍跟以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感觉他好像远着咱们。明明他主动来找们,但是还是觉得他跟们不亲近。”
    朱润玉淡淡一笑:“这有何奇怪?王苍为了前程东山书院,根本就没想跟咱们一样凭寒门的身份出仕。既不是寒门,那就是世家,寒门世家不对付,等咱们真考上士当官了,们跟他的立场就不同了。”
    “也不一定,当大官儿才谈得上立场,咱们若是被打发到老家富顺县这样的小方当县令,什么寒门世家之争,跟咱们都没关系。”
    朱润玉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里堵得很,得给他一掌:“当县令也要是个士,你现在只是个秀才,还轮不到你嫌弃。”
    唉,正是呢。
    赶紧休息,下午起来读书。
    都是聪明人,都知道什么事才最重要。王苍来一趟没有影响他们按照自己的计划读书,就这样一直读到乡试那一日。
    八月十二一大早,刚微亮,贺文嘉、黄有功、朱润玉、胡玮、汪直、温乔一行人提着书篮准备出发了。
    自住这处宅后就来过前院的渔娘和谢氏前来送贺文嘉扭头看渔娘:“你等着。”
    等着的好消息。
    渔娘点点头,两人目光相交,渔娘知道他行,贺文嘉也生出了无限的。
    往上的第一步,从乡试开始。
    贡院要从金桂楼前过,往日热热闹闹的金桂楼今日格外安静。
    一群从各条街上汇聚到此贡院门口排成了长龙,一个个脱衣脱鞋被查检完才斯文扫被放贡院。
    大晋朝乡试考三场,头一场试四书文,五言八韵律诗;第二场试五经文各一,及算第三场考策论五道。
    大体而言,头一场的四书文和限韵诗拉不开差距,从第二场的五经文开始难度就提上来了,算对于一般来说也是个拦路虎。
    再说最难的是第三场,策论可看出的识高低及政治偏向,这也是考官们重点批阅的试卷。
    策论问的是考试的的对策是给皇上看,给吓人看。但,阅卷的却是考官,考官是有偏向的。
    比如,今年益州府的主考官粱守道,他出身世家,在江南读书,主经是《尚书》,本人行文偏爱辞藻讲究的文章,就不得不有所取舍。
    好在朝廷也有准备,选了梁守道这样一个主考官,下面的副考官则是出身寒门,偏好平实言之有物的文章,也算平衡有道吧。
    贺文嘉顺顺利从第一场考到第三场,这场的策论问商税,下之财大半聚之江南,江南上交之商税却只有下之三成,何故?
    什么缘故?当是江南大半土和生意掌握在当大族手人口税收都被隐没了呗。
    说白了,还是箭指世家。
    贺文嘉猜到了出题人的目的,考虑到这场的主考官是世家出身,少要点。
    于是,贺文嘉的对策是不偏不倚,逃税的有责,税关的官员也有责任,贪腐、制度、懒政都是缘由。
    要改,就要从上到下改。
    就贺文嘉本心来说,他觉得渔娘说得对,商税就该阶梯收税,这样才能起到调节贫富的作用。
    除了盐铁这等大宗之外,街摆摊卖菜跟开铺的交一样的税合适吗?
    底层的税如此高,乡下百姓交不起税不敢城做小买卖,生意都被大商户垄断了,钱财就越发集在当嚎族世家手。
    就说叙州价最贵的主街上,小半的商铺都是杨家的,剩下的商铺本大族瓜分,他们不该交税?
    再说朝廷的商税制度可完善?官员可按照制度执政?治下的、布坊、染坊等每年增减他们可知道?
    如是不知的,就跟收粮税一样,上官们估计个大概,分派任务叫下面的官吏收上来,完成任务就罢了。
    皇帝高坐龙椅,权力的触手最只到州府,这就是皇权不下县的缘故。
    贺文嘉很快写完草稿,他仔细读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笔锋太过尖锐,又耐着再做修改。
    补充一段:下有把当百姓吃干抹净的豪强,也有为善乡邻的财主,不可一概而论。商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及边疆将士,乃下人之所愿。
    自觉各方面都顾及了,贺文嘉这才仔细把文章誊抄了。
    第三场最后一个时辰,官吏敲钟提醒,贺文嘉停笔。
    交卷后,贺文嘉长舒一口走到贡院门口时,看到许人,有笑的有哭的,有疯魔的有一头栽倒在的。
    温乔走过来:“二少爷,这次怕是不成了。”
    “无妨,三年后你一定能考上。”
    朱润玉、黄有功两人提着书篮走来,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浑身都臭烘烘的,他们不好,大热的还被分到了臭号。
    黄有功咬牙切齿:“必须再不想受这个罪了。”
    “你这一场答得好?”
    “觉得答得不错。”若是那位梁守道大人批卷还算公正的话,必。
    以梁守道的出身,这道题就是在得罪他,他不可能把他们都黜落吧,这不是明摆着跟皇上作对嘛。
    忘了,底下的副考官可是出身寒门,他们不会帮梁守道遮掩。
    如贺文嘉他们猜测的那样,这道策论的答卷就没有让梁守道看得舒心的,不过他也不恼,按规矩批卷罢了。
    阅卷最后一日,五房的考官各自递上选出来的经魁,梁守道笑道:“各房经魁都在前十之倒不用们为难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有些只有自己的本经的好,其他答得一般,选作经魁吧,排名却排不前五十名,选出来也不服众。
    “经魁没有人反对吧?"
    屋里众位考官各自交换了个眼神,大家都没意见。
    “既如此,那就来瞧瞧这两个的文章。他们分是书之一房和春秋房的经魁,四书文也都答的不错,策论嘛,都是实用之策,本官读来都觉得好,真是分不出高下来。”
    梁守道桌上摆着两位的答卷,屋里的考官们传阅细读,两个叫的文若是说出不同,其一个的文章更加老练,诗也写得不错,而且跟梁大人一杨都是书为本经。另一个虽装作和他们这些一路考上的官员都能看出他字字句句里暗藏的锋芒。
    都是同僚,梁守道想选什么样的文章大家还能猜不到?两个的文章差距不大,副考官们也不跟梁守道争了,就推选那位文风老练的咖吧。
    “知府大人觉得如何?”
    益州府知府闻声便道:“若是本官,也会跟诸位大人一样选这位。”
    梁守道满意点点头:“既如此,抄录好,张贴出吧。”
    元吉十七年秋,益州府乡试出榜,头名解元,叙州府南溪县白水村王苍。
    桂榜一出,贡院门口顿时轰动了,这王苍是谁,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位的尊姓大名?
    问话的是益州府府的一位旁边有序州府来的考生便高声嚷道:“王苍乃是叙州府府0000听说一入便是甲班后每次考试排名都没掉落过前三名,那是一位之士。”
    “王苍王老爷在哪儿?快出来相见!”
    报喜的喜官儿到处喊着找人,这时,金桂楼二楼有人大喊一声:“王解元在此!”
    “贺,叙州府南溪县贺文嘉贺老爷,第二名!”
    “这也是叙州府府的吧,今年叙州府厉害了,前五十名有五位,后面还有几个!”
    “益州府府今年竟没有?州府府得"
    报喜的喜官敲锣打鼓到处宣扬举的老爷名次,贡院外头到金桂间的空上到处人头攒动,举的落榜的,吵吵嚷嚷,那叫一个火热。
    梁守道等考官累了好几日,这会儿有空歇息,也在议论今年的桂榜。
    “田大人还是厉害,听说他搞了个府下县的规矩,以为他是胡来,会搞得府没空闲读书,今年乡试一定好不了,没想到叙州府举人数比往年还要一些。”
    “要不怎么说是首辅大人的弟呢!”
    官员们一处说笑,金桂楼里头,叙州府们这一桌也在说笑。
    王苍和贺文嘉都在叙州府读过书,如今他们一个是头名,一个是第二名,还都是经魁,以往从来没有的事啊。
    为这个,不管自己没都值得开心笑一回。
    除了王苍和贺文嘉,还了八个举人,胡玮、朱润玉、黄有功排名都在前五十。考的人黄有功最是忍不住,笑的合不拢嘴,若不是怕得罪没的同窗,他恨不得跟每个人碰一杯。
    汪直没上了副榜,汪直心早有预料,虽有些失落,倒也还想得开。
    乔不同,他原本没抱希望,没想到他也上了副榜,这简直是意外之喜,这代表着他再努力三年,下一届乡试他必啊。
    “闻道有先后,不改青云志。来咱们一起举杯,祝贺考了的同窗明年会试高给咱们开个好头。”
    众人起身举杯,贺文嘉跟王苍碰杯:“明年会试,咱们再战一回。”
    一起读书十几年,王苍从未见过贺文嘉在考科举上如此坚定过,王苍也不惧:“好,明年再战!”
    虽早想过贺文嘉会考报喜的喜官儿敲锣打鼓到家里报喜,渔娘还是欢喜极了,赶紧叫人给喜钱。
    四周的街坊听说这座宅里一共了四位举人老爷都跑来沾喜家护卫抬出来一筐铜钱撒出顿时大门外道喜声响成一片。
    谢氏在门里瞧热闹,她知道夫君没不由得有些失落。
    渔娘道:“温乔以前没遇到好先生,来南溪县后跟师父这才两三年就能上乡试副榜,下一回他必叫你就安心吧。’
    谢氏感激道:“谢您提们家。"
    渔娘微微一笑,目光看向门外捡喜钱的人群。
    除了乔之外,黄有功、朱润玉两人以后也要常来常往才好。胡玮、汪直、石匀等人跟贺文嘉不算非常亲近,也算是同窗好友,来往不能断。
    至于王苍,明年会试后,大家就要各走各路,情分或许慢慢就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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