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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晋江文学第(1/2)页
回来长泽堂,所谓小别胜新婚,待女们识趣,早早躬身退下。
    殿门一合,便剩夫妻二人。
    隋棠却还未想到这些,她只急急同蔺稷说了每月初一、十五入宫看太后的想法。说话的时候,她怀中还抱着垂耳。
    绒球似的一团,暖融融的身子,耷拉的大长耳。隋棠抚来舒坦,心中爱怜,然撸过它脖颈,虎口正好将其箍住,她便又生出掐死它的冲动。
    “太后病得很严重?”蔺扶她到西侧间妆台前坐下,给她卸下满头珠翠。
    “平时尚可, 换季时严重些。”隋棠的手从兔子脖颈移开,去逗弄那两只软塌塌的长耳朵。
    “一月两次,公主车驾出入宫中,甚是繁琐。”蔺稷将她头上的七尾凤凰华胜摘下,华胜缠金赤珠的凤尾勾到隋棠一缕发丝,扯痛她的头皮。
    她眉心拧了拧, 退到耳朵根部的手又卡上了脖颈。
    “抱歉, 弄疼你了。”蔺稷手上劲头轻了点,按住发根,终于将华胜卸下, “殿下一月去一回,就月初吧,小住三五日尽尽孝心也无妨。”
    相比每次出入要搜检她身,蔺觉得有些难看,也容易疏漏,遂少了频率,多了时辰。
    “也好。”隋棠僵直的五指放松下来,重新轻轻撸毛。
    “这会还抱它作甚!”蔺稷一把将兔子拎起,长步送给门外守夜的人,返身回来居高临下看她。
    他身躯高大,挺拔如山,投下的阴影将隋棠笼罩。
    隋棠慢慢扬起头,嘴角挽出温柔笑意,伸手欲圈上他脖颈。蔺稷见她识趣,便也配合,缓缓俯身,入她臂怀中。自己则双手揽住她腰腹,轻轻一提便将人抱去净室。
    木桶中,两幅身子沉下去,水流哗哗溢出来。
    热潮氤?,波涛汹涌。
    妇人伏在桶沿喘息,身后兴致未减的男人靠上她肩头,吻过锁骨扳来她面庞。一路往上吻过下颌,唇瓣,窍入口中,唇齿交缠……………
    “这叫相濡以沫,往日还故作矜持。”男人松口嗔她,“压箱底的话本上,最开始必画这一幕。嬷嬷们不会不教,定是殿下疲懒!”
    “相濡以沫!”妇人软得与水难分,似热汤中一块即将融化的白玉,将男人话语喃喃重复,“何意?”
    “就是方才那般!”男人压着笑。
    “孤闻来好听,可有原话?”
    “原话??”男人咬着她耳垂,“臣做回教书先生,意思是患难中人相互扶持,又指情意深浓,不离不弃,相互依偎。”
    “相濡以沫,孤喜欢。”白绫早已被扯掉,妇人眯着眼,头一回主动吻他,回扭的姿势劳累脖颈,逼出上头根根青筋。
    但她吻得热烈又缠绵,迫男人只得无奈来她面前,低头与她低额,深深浅浅吻过。【其余已删除】
    或许无有情爱,或许还夹着杀意和试探,但不妨碍起卧在同一屋檐下的孤男寡女解决身体的需求,甚至还能得到需求以外躯体的欢愉,何论还是在婚姻这把大伞的庇护下。
    从这样的爱里,长出来的情,也能温暖人。
    尤其对于隋棠来说,很是足够。
    朔康六年的除夕,宫宴结束,蔺稷带她回府。府中准备了许多烟花,在子时盛放在夜空。
    大冷的天,她本不想出屋子的,再漂亮也和她无关。
    但蔺稷说,“出去听听响,给你讲它们的模样。”
    隋棠笑着颔首,披上厚厚的雀裘,被他扶着踏出殿门。
    空气里充斥着硝石、炭、硫磺的味道。若是平素嗅到这些,多半捂鼻避之,然在除夕这般合家欢庆的日子里,这类味道便多了几分过年的气息。置身其间,尤觉新桃换旧符,朝朝希望如火。
    “现在燃起的是满天星,在天空炸开,星落满银盘。”蔺稷给隋棠戴好风帽,牵着她往庭前走了两步。
    “这会是游龙戏凤,金光闪闪,从地上燃窜而起,直上九天。”未几,蔺捂上隋棠耳朵,待龙凤上云霄,巨大的声响结束,方松开。
    “这会乃牡丹真国色,大团大团的花,紫色,红色,金色,都簇拥在一起,花开满堂。”
    “一梭烟花,满城诗画。”一刻钟的时辰,主景的烟花已经放完,蔺稷引着隋棠回来廊下,看剩余一些小烟花。
    隋棠双眼上的白绫在蔺稷讲至一半时便已摘下,然而直到此刻她始终保持着仰头眺望的姿态,“郎君讲得的真漂亮,应该看到了。”
    蔺稷看她眼睛,捏了捏她的手,握入掌心。
    “妾的眼里,有没有烟花?”
    “有,莹莹闪光,比天上的还好看。”
    “明年妾就十九岁了。”隋棠笑了笑,轻轻合上眼,须臾又睁开,“妾许了愿望,要长命百岁,每一年都能看到这样美丽的烟花。”
    十八岁的女郎,面容在烟火的闪耀下,隐去苍白,浮上一层难得的暖色。
    “那就祝愿殿下,梦想成真。”
    “可惜,就算梦想成真,也是有遗憾的。”隋棠从蔺稷掌心抽回手,低声叹了口气。
    “是何遗憾?殿下不敢说出来,看臣是否可以补之。”
    隋棠看向蔺稷,“除非时光倒流,否则郎君补不了。”
    “你说便是。”
    “妾遗憾,去岁除夕,无人分享如此烟花盛景。”
    去岁,是她嫁给蔺稷的第一年,蔺稷迟归七月,自然错过除夕。
    果然,蔺稷许久没有说话。半晌方道,“臣在旁处弥补。”
    话落便将人抱起直入寝殿。
    男人于床第间相比过往温柔许多,偶然也会征询她的意见,譬如此时此刻,心中存了歉意,尤觉妇人也有了点玲珑态。
    “明日初一,妾陪郎君,不回宫中。但初二回宫,妾要住到元宵。”妇人扳着手指头,还不够用,“就是十四天。”
    “半个月,殿下也不怕饿着臣?”
    “今明两日,妾定将三郎喂饱。”
    于是乎,帘外床榻吱呀声,帘内软语娇嗔。香汗融粉浸山枕,花心轻拆,御沟水流。
    隋棠贝齿咬碎蔺稷肩头皮肉的一瞬,新年的滴漏响起。隋棠伏在他肩膀,告诉自己,有希望的。
    除夕宫宴上,阿弟与她说了,缺的两味药,已经找到了一味。距离上次十一月初五入宫,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已经找到了一味。最后一味相信也会很快找到。而如今,蔺稷也愈发相信她,都许她半月不回府。
    但是,隋棠知分寸。
    提前了两日回来司空府,道是要与蔺稷共度元宵。
    蔺稷难得空闲,也欢喜她提前回府,于是元宵何日,第一次陪她去长街游玩。这日隋棠赞了一个兔儿灯,摸了两个美人灯,讨价还价了三个辟邪灯,最后却一个也没有买。只拉着蔺稷问,前头可还有好玩的。蔺稷稍停了步伐,对小贩说,把所
    有的灯都送到司空府去。
    小贩眉开眼笑,提前打烊。
    数十盏花灯,分成两串如举行葡萄般挂在长泽堂的内廊下面。
    隋棠看不见,但能感受到光影。夜里睡沉了,她起身掀开帘帐,眺望光亮最明的地方。
    外头当是起风了,两串葡萄晃啊晃。
    隋棠看得有些入神,没发现泪水落下来。直到感受到脖颈处点滴凉湿,方抬手拭干眼泪。
    她躺回被中,男人的手自然揽过来,“身上这样凉。
    “是郎君身上热。”她咬住唇瓣靠入他怀里,告诉自己,别心软。心软,死的就是自己。
    她不想死。
    好不容易从漳河熬回洛阳,熬了十几年,就是因为她还想活。
    元宵结束不久,蔺稷出征冀州。
    他说,“记得给臣写信。”
    隋棠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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