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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晋江首发第(1/2)页
纵然信使说得真切,但蔺稷不曾验证,便始终难以置信。遂当日唤回蒙乔,让她另带任务前往。
    即在豫州全境高价收购川郁索。
    川郁索既然被人当做饮食之用,或许百姓人家会有囤积。
    若是豫州没有,则以豫州为中心,扩展于其他州郡、根据川郁索的生长环境进行寻找。
    蒙乔急行军,三月初十抵达豫州,吩咐事宜。
    三月廿五飞骑传书回洛阳:豫州当地只有鹳流湖君驰山生长川郁索,便也只有那处山下百姓以此为食,且僧多粥少,何谈囤积。
    四月十八,飞骑二次传书回洛阳:已结合四方医者,按照其生长特性,向东北各郡县、州城张贴榜单,悬赏寻找此药。
    蒙乔亦在信中提醒,东北州城多为卫泰所控,此番乃启用早年插入的暗子,不宜久寻。
    蔺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医官们反复说过,川郁索这等可食特性,若随处便能生长,早就比肩粮食,却如此名不经传。可见只生于君驰山,旁处没有。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人手进入卫泰的地界寻找几乎不存在的东西,显然白费功夫,甚至还有折损
    性命的风险。
    但蔺稷不甘就这般放弃,还抱着渺茫的希望。
    万一呢?
    “阿兄,殿下眼下不也还行吗?我瞧她愈发适应了。”旁人不敢劝,便只能蔺黍说,“难道那些人的命还没她一双眼睛重要?"
    “你犹豫不定,不若让殿下决定。
    “你要她决定什么?”
    政事堂散会后,蔺稷回来书房。其实近来事少一些了,但他依旧劳心。
    该北伐还是南征已经进入第四轮讨论,由冀州和南地四州的暗子传回的消息也在书案摞起来。等着他决定。
    蒙乔的第二份传书是继续派人寻药,还是暂停寻找,也在等他决定。
    他抬头望向胞弟的眼中,布满血丝。
    “让她决定到底要不要再寻药。药已经没有了,你瞒着她,她也早晚会知道。”蔺黍看着兄长疲惫神色,“再说,能瞒多久。府中大夫知晓,豫州以北半个大齐都知晓,殿下知道只是时间问题。”
    “闭上你的嘴,出去。”蔺稷揉着眉心,阖眼在书案上。
    “我知道阿兄为何如此执念,不单单是因为殿下是您的妻子,您的妻子患了眼疾需要宝贵的药,更因为她的眼睛是因您当初婚仪上的设计才导致这样的,您觉得欠了她。”
    蔺黍不出去,誓要说服兄长,那些暗子兵甲都是他们花了无数鲜血栽培出来的,不能这般无功而费。
    “你让我静一静。我保证,最迟五日后,本月底,是伐南还是征北,我会定出结果。”
    “那药的事怎么办?”蔺黍执拗追问。
    “这是我的私事。”蔺稷眉眼半开,心口莫名的钝痛让他缓了半晌才喘出一口气,“暗子兵甲食我之禄,理当忠我之事。”
    “是这么个理,但不值啊!”
    “不值?”蔺稷掀起眼皮,定定看他,眼底腾起的火被勉力压下,“到底谁让你来的?蔡汀一行还是蒙氏一族?"
    若是蔺稷发火斥骂,蔺黍不怕。但每每这种时候兄长平静看他,平和问话,他便提心惊慌,多有俱意。
    这会垂下眼睑,顿了顿道,“我就剩一句话,说完就走,阿兄不必如此。”
    “说一千道一万,阿兄不妨退一步想想,如果当初在铜驼大街,我们的人手成功了,杀了公主,她便早没命了。如今她尚且留着一条命,只损了一双眼睛,便是她赚的。还要如何?”
    蔺黍话毕,果然干脆地开门离去。
    然书房两扇门打开的一瞬,青年将军险些将站立门口的人撞了个趔趄。待看清来者何人,一时怔愣本能想回想看一眼兄长,然一咬牙皱着眉走了。
    他的身形离去,蔺抬起的双眸里,便清晰映入来人模样。
    是个白绫覆眼的妇人,身边的侍女拎着食盒。
    她来给他送膳的。
    细想,从他去岁开口央她送膳开始,她还不曾亲自给他送过膳。
    前头许多次,都是她言语一声,膳房备下,侍女送来。唯一的一次亲自过来,是正月里,他酒喝多了。但那回送的是醒酒汤。
    这亲来送膳,今日是头一遭。
    其实,开春后,她便想着以后都自己送来,和他一起用。但那会他还不是太忙,政事堂散会后,他都回去长泽堂陪她用。后来三月里他忙碌起来,但她的脚又扭伤了,彼时纵是她想来,他也不许了。
    但隋棠想,她可以在别的地方用心些。
    她能感受到,近来两月,他很疲惫。
    她的药自不会费他太多心神。
    他和她说了,医官至今未归,是因为采了药之后正在就地烘干碾粉,如此方便携带。所以会晚些回来,大概要到七八月份。
    如此,便是征伐的事宜。
    这厢涉及朝政,她不会多问。
    只是他留在政事堂的时辰越来越久,回去长泽堂寥寥无几。
    寥寥无几的时日里,隋棠给他按过太阳穴解乏,揉过大陵穴止痛。
    论起大陵穴止疼,四月上旬的一个晚上,蔺稷又一次心口绞痛,呈数脉。虽然三两日便恢复了,但隋棠还是担心。只是问过林群两回,都回话是劳累之故。
    隋棠其实有些怀疑林群说的话,她当初看到的那本医书上记载这病症挺齐全的。就说是年岁上涨,身体各脏腑退化之故,没说劳累与否。
    他这会才二十又六,算什么年岁上涨。
    奈何她眼睛不方便,“望闻问切”中的“望”她便做不到,看不到他气血神色,更看不到医书典籍。
    她看不见,但很快便能看见。
    而在看不见的这段日子里,对于他,除了给他解乏止痛,她也还是有事可做的。
    譬如给他送膳。
    脚踝的伤在这月中旬的时候基本痊愈,医官说最好再养个半月,至月底再下榻行走。
    今日廿五,她原该老实地在长泽堂再待两日的。
    但晨起司制捧来一套衣裙,说是用极珍贵的“明光锦”所制。上裳以云气纹为骨架,下裙采山状纹以裙身。云山分布间以金银双股线密织登山的熊、回首的虎、高立云端的朱雀和湖中跃起的锦鲤。
    布局错落有致,通体灰褐点金。无光时内敛端庄,日头下莹莹生辉。
    隋棠将衣裳试穿,从屋内出来庭中,闻侍女们惊叹声,便索性不再脱下。一边吩咐司珍取头面配衣裳,一边吩咐小膳房备膳。
    妆台前妇人梳妆,灶上炊烟袅袅。
    两个时辰过去,便是当下场景。
    她长裙拽地,艳光灼灼,拎着膳食走过一条无需人通报,只有她可以入的政事堂后门小径,谴退全部侍者,让他们禁声离开,唯她步履轻盈来到他的书房门口,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隋棠的脑海中阵阵空白,张口也不知要说什么,只能转身离开。
    但是没能走掉,一只手被人拉住。
    这样,她就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说,“这会我听不了你解释,你这样我会更生气。”
    蔺稷松开了她。
    他说,“那我送你回去。”
    隋棠摇首,“我一个静静。”
    静了半日,傍晚时分,隋棠让人套了马车,她想回去看看太后。蔺没有拦她,确切地说是没空拦她,听淳于诩说又有紧急军报入了政事堂。
    隋棠垂着眼睑,吩咐马车赶路。
    夕阳渐渐落下去,灯火一盏盏亮起来。
    政事堂中灯火通明。
    一位由新泰关、安洋关、合璧关、新县关、汜水关六关卡六位东谷军将军带回来的冀州使者此刻正在蔺稷面前。
    他带来两样东西。
    一样是卫泰的亲笔书信。
    一样是一包药粉。
    书信大意,药粉乃川郁索花粉,此为样品,冀州境内还有许多,都可奉给司空以治疗公主眼疾病。只需以一物想换,鹳流湖。
    蔺稷目光扫过书信,并不言语也不答复,只让人传医官验药。
    而这验药的功夫,在来使口中知晓了事情始末。
    原是蒙烨纵火毁山时,已经从村民口中了解了川郁索的作用,是故穿越“阴阳路”之前,砍下全部的川郁索,摘下其花叶收纳以作口粮,剩得枝干作手仗探路。走出“阴阳路”后便到了徐州地界,后在蒙乔发布的榜文中知晓,自己携带的草药粮食竟
    就是天家公主亟需的治眼良药。于是,当即投奔卫泰的徐州守将,尤其护卫奔赴冀州见到了卫泰本人,献出此计。
    这晚堂中属官虽因时辰过晚,没有尽数达到,但该来的基本都到了。这会无论是主帐南伐还是主张征北的,意见都出奇一致。
    鹳流湖不能给,不可以此换药。
    “鹳流湖是南伐必经之路,乃粮仓储备地,要塞联络中心,战役指挥中心,可以说得了鹳流湖便是南伐成功了一半。万万不能给!”
    “我们与卫泰,本就只有一州之差,之所以占了上风,其中最大的两个缘故之一,便是拥有鹳流湖。”
    “对,灌流湖若是为卫泰所据,那豫州又该怎么说?岂不是也要拱手赠予他?”
    “不能给!”
    “不能给!”
    “诸位且稍安勿躁,你们说的话都有理。但这会首要的是先等医官验出药的真伪。”姜令君看向正座上面色蜡黄的年轻司空,眉宇间疲色缭绕,焦态隐现,不由开口为他分去压力。
    殿中就此静下片刻,绝大部分人都盼着药是假,便也无需如此为难。
    然以林群为首的三位医官出来,郑重而坚定地告诉蔺稷,“确乃川郁索花粉,且根据花粉新陈之态看,乃今岁新产。有此可见,来使所言皆是真的。”
    那来使道,“我家将军晓得长公主急需此药,念着早年与殿下在邺城的交情,特命小人快马而来。真的不能再真了!”
    “请来使去驿馆歇息,容我思量一夜,明日给你答复。”蔺稷面上浮起一点笑意,又对左右道,“将此消息报与陛下,来使入京,天子理当知晓。”
    那来使面色僵了僵,此番冒险来此,本还有另外一击,便是将蔺稷私见冀州来使的消息放出去。
    一来可传蔺稷与卫泰勾结,其心可诛。
    二来可传世人眼中只有司空无有天子。
    无论那种传言,都可挑拨天子与其之间的关系,好变坏,坏则愈坏。
    未想,蔺稷竟报予了天子,破开此计。
    来使轻叹了口气,左右这计能成自然好,不成也正常。遂由着侍卫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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