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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晋江首发第(1/2)页
自这第一封信后,第二、三封家书陆续抵达。
    八月十三,第二份家书至。
    【写信当日乃此番首次与卫泰兵马正面交手,初战告捷,全军推近四十里。】
    十月廿八,第三份家书至。
    【二次告捷,大军已经绕过漳河,在漳河北岸驻扎,距离邺城不过三十里,已兵临城下。】
    转年三月初六,他的第四封家书至。
    【现已成功挑拨卫泰和蒙烨,如今二者不合,只待蒙烨出邺城,即可夺药。】
    四月初二, 他的第五更家书至。
    【此信后,翌日开始攻城,诸事顺利,勿念。】
    而隋棠收到的独属自己的信上,永远都是个“安”字。但是她还是可以感受到他征伐得不易。
    因为那个“安”字,有时黏贴的笔顺平整端正,甚至布帛都有些被蹭破,显然他时间充足,用力粘黏,恐其脱落。而有时则歪扭倾斜,不是他不用心,许是刚坐下便又有急事,又或许是他刚历一场恶战,手足无力……………
    除此之外,还有来信的间隙。隋棠算着数封信的间隔,基本都是每隔四五十日一回。那么从第三封到第四封隔了整整四个月时间,虽有冬日雪天路途难行之故,但再难也不至于多出两倍之久的时辰,想来定是战事激烈艰难之故,使他无暇抽
    身。而最近的一封,从三月初六到四月初二,还不到一月,算日子说不定还不曾收到回信,这第五封家书便已经寄出了,可见他之欢喜。
    千里之外的战场,谁也看不见真实模样。
    但隋棠晨起立于望星亭中,可听漳河战鼓震星辰;晚间行过望月楼内,可见月光下白骨堆成山;白日里在望烟斋听课受业,翻过竹简三十六计,只盼计计出他手,策策皆顺利。
    望星望月望云烟。
    漫漫长夜,隋棠躺在长泽堂的床榻上,伸手摸身侧空出的位置,双人枕上一人枕,她抓着枕头,忽就后悔那些赶他去书房的日子!
    于是,侧身搂了床被褥在怀里,却也翻来覆去不舒坦。住在漳河草庐的那些年,茅屋破败,榻上无棉,冷寂深夜她搂着柴草也能觉出一些温暖。但搂过那样一副身子,结实的胸膛,有力的心跳,持续的温度......隋棠叹,果然“由奢入俭难”。
    她披衣起身,将明日预备送出的信展开。
    按蔺稷的意思,他给她的信只一个“安”,乃他军中不比府内安稳清闲,是故只需报平安即可。
    但她于府中,回信定要多字多言。
    这个要求,他没有明说。但他离开时,留给她的除了一封六字信件,一块白玉令牌,还有便是整整一大箱的寸长竹签。
    兰心说,那是她发烧的两个夜里,他侍奉在榻,连夜削制的。
    如此,她少说一句话,少粘一个字,都仿佛是对他的辜负。
    这男人,好生奸诈。
    隋棠嗔他,却也感慨。
    感慨竹签不够用。
    她要说的话有很多,譬如她悟出了令牌的意思;譬如蔺禾终于放下了承明,承明也有了喜欢的人;再譬如她的学业又有长进了,承明夸她学得快,姜筠赞她悟性高;再譬如司膳处又研制出了好喝的鲜果茶,现在她最喜欢的不是牛乳茶,改成百
    果香了;还有、还有………………
    隋棠抓来一把竹签,在已经写完的信后补话。
    还有??
    阿粼思念三郎。
    思念脱了口,岁月便变得漫长。
    一日如三秋。
    信才寄出去,便开始候来信。
    一日,两日,三日......月亮从月牙到玉盘,又从满月到残月。
    隋棠记得他是去岁五月初三启程的,如今已经是六月初三。
    第五封信是四月初二收到的,如今两个月过去了。
    淳于诩安慰她,“最后的攻城是要难些,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殿下稍安勿躁。”
    蔺禾说,“三嫂习惯就好,阿兄们成日上战场,家常便饭啦。你瞧阿母,该吃吃该喝喝,保养好自己好好候他们归来才是真的。”
    杨氏说,“等十五我去白马寺烧香,殿下同去否?”
    隋棠谢过他们,又想起蔺稷的话。
    多加餐,勤读书。
    于是便吩咐小厨房给她添一顿宵夜。
    夜中,她任由想念溢流,手中摸索一个个木字练习,又将它们按照白日里学习的三十六计拼凑。第一轮的背诵她已经过关,如今在学习理解和运用,最新讲的是第七计:兵不厌诈。
    兵、不、厌、诈。
    她摸到着四个字,将他们排列好。
    该词最早出自于《韩非子?难一》,原文乃“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
    其中,“厌”意为嫌恶、排斥。大意指在战争中,为了取得胜利,可尽可能地使用欺诈的战术来迷惑对方。
    她复习着功课,心慢慢平静下来,思念化作学习的动力,感受文字的美好,知识的魅力。
    想多年前的夜晚,少年蔺稷是否也这般伏案秉烛夜读?
    后来他征战天下,试点于雍州。董真说那里建起了学堂,男女都可以学习,她就是第一批受惠者。而她自己,才曾数次登过青台,听过学子们的朗朗书声,感受到乱世中他劈开的一方安宁天地。
    这样一想,她捧过一盏小天酥用下,后重新埋首于木字中。
    暗思来日,她学文断字,精研医理后,也可去做这些事。
    修更多的学堂,创更多的医馆,让天下多广厦,少流民。
    如此,时间在隋棠不再焦躁的等待中过去,第六封家书是六月初十的夜里,八百里加急送回的。
    不比之前五封,信使虽也策马入城,气喘吁吁,但都是白日高悬时。
    这会乃夜半时分,银河横天,皓月当空,星星和流萤闪着微弱的光,京畿的城门早已关闭。
    信使骑乘汗血马,手持金箭令疾驰而来。
    黑夜中令箭如金乌灼光射向城楼,待城楼守将接箭回神,看清是司空府急令可夜开城门时,那信使已似一道黑影纵马到了府门前。
    天马前蹄扬起仰天长嘶,声响给敲门声作势。
    府中长史匆匆赶来,便见得宝马累倒地,四蹄痉挛口吐白沫。而他身前重压,乃信使倒了下来。
    那人不过三十来岁,瞧着却如花甲老翁,面上覆了厚厚一层尘土,头发灰白一片。滑下去,一身尘土散落些,现出乌瞳青丝,还有发白哆嗦的唇。
    “急、急报!”
    他鸡爪般的手从怀中掏出信件,直待确定来人乃淳于诩,将信在他手中塞实才散气晕了过去。
    淳于诩将他托于侍者照顾,拆信便看。
    “是不是前线的信?”隋棠尚在温课,这会来得极快,“说了甚?孤的信呢?"
    “只一封。”淳于诩转身回话,“司空粮草被烧,需要征调粮草。
    隋棠闻来淳于诩话中急切,人更似风一般从身前过。
    两军交战,粮草被烧虽是大事但也不是倾天之祸,且重新征调即可,如何淳于诩急成这般?
    他亦急得只有书一信的功夫!
    隋棠随他入内,并不催他也不多话,只先容他安排再给她释疑。淳于诩传来侍卫一阵低语,后回了一趟他的寝屋方又匆匆折返。
    兰心伴在隋棠身侧,见来人低声道,“淳于大人换了官袍。”
    换官袍,这是要入宫。
    隋棠心跳如擂鼓。
    “孤随大人一同进宫,您路上说。”
    “征北之战,所备粮草乃一年之用。换言之,若是一年攻不下冀州,需要延后作战,那么后续粮草征调就会成为作战考虑的首要问题。自然,如果就此停战撤军也可。而臣在三月里送出的粮草便是储备的最后一批,可维持三月不成问题。这也符
    合司空四月初二的来信,道是已经开始收尾。”
    淳于诩这会与隋棠同乘一辆马车,给她解释道,“今日军报上乃云司空的粮草于五月中旬全部被烧。五月中旬至今乃二十余日,信使特骑汗血马而来路上花费不过七八日,如此可以判定粮草被烧之后,司空与令君他们做出了评估,战事可以延
    续,或者说他们还有部分存粮。但在十余日后,却派信使骑天马持金箭回来要求调粮,便说明他们被拖住撤不出来。仗只能打下去,而后方需要快速供给。
    隋棠还不懂军务,只蹙眉道,“他们是攻伐方,之前已占优势,如何有被拖住之说,他粮草不够,撤军便可。”
    “这处的拖住,按照上一份军报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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