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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季雨就说:“年轻不懂事,洗掉的纹身。
梁宗铭松开手,抬眼问她:
“你想要什么?"
应季雨看着他,手还在他掌心里,轻声问:
“贺总愿意给我什么,我又可以提什么要求。”
梁宗铭别过头,不看她的眼睛,语调低了些。
“什么都可以。”
他站起身,往房间走着,边说:“不是有我微信吗?你可以提要求。”
“你生病了,我没有兴致,出去。
应季雨有一秒地愣怔在原地。
随后拿着文件夹快速退出房间。
合上门,又侧过头看向房门,站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才回了房间。
她摸了摸额头,还是很烫,在客厅又喝了一袋感冒灵,捶着脑袋回床上趴着。
应季雨晕过去之前脑子里还在想,在工作上那么杀伐果决占尽便宜的贺总,没碰过女孩吗。
以及她现在算什么,爬床未遂?
撑着精神给他发了条微信,应季雨闭上眼就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在自己生物钟时醒了,额头还是有些余痛,明显睡眠不足,她起床喝了口水,又继续躺在床上闷着被子睡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睁开眼时看到窗外的光线在地面露出些光,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手机屏幕上显示好几条未接来电跟微信消息。
有几条是明珠发来的,问她什么时候有空陪她出来玩,又问昨天拍卖会怎么样,有没有见到贺煜。
还有几条是叶韵发来的,说她明天就准备出院了,不算大手术,医生也说不需要在医院观察很久。
应季雨趴在床上,手指睡得酥软没有力气,摸了摸额头又晃了晃脑袋,一个个回了消息之后,又给程前打了过去。
“我感冒了,一觉睡到现在,抱歉,我们改天再约吧。”
“吃药了吗?”程前大概是在忙,手机对面还能听到工作人员在介绍车性能,声音越来越远,最终停在挺安静的地方。
“吃了。”
应季雨吸了吸鼻子,嗓子有些哑,脑袋也嗡嗡的响。
“不好意思,放你鸽子。
程前说:“没事。”
随后故作轻松说:“你如果忙,不见也行,反正我这边也挺忙的,最近在换季期,注意着点。”
“嗯。”
程前那边也跟着沉默下来,静默片刻,应季雨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干巴巴开口:“抱歉程前,我......还是没办法喜欢上你。”
程前笑了笑,语调有些盖不住的自嘲:“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就他高中那混蛋样,更何况,当时应季雨在楼下帮他看店,他在楼上跟前女友上床,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应季雨一瞬间头皮发麻:“别这么说。”
如果不是昨晚,她很有可能现在赤/裸着出现在一个有钱人的床上了。
“有件事其实一直很想问你。”
“你问。”
“你是不是一直还记得梁宗铭。”
应季雨一时之间没说话。
程前那时觉得她有些让人心疼,爸妈离婚妈妈再婚,没有地方住高中就租房,没有朋友,梁宗铭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他在她面前说了那么多,甚至帮她跟梁宗铭规划了未来,觉得自己比梁宗铭跟他年长两岁更早进入社会,觉得算他们哥哥,到头来梁宗铭不告而别,那张卡落到程前手里像是一把刀。
那时应季雨复习,程前偶尔会听到朋友提到她,说跟她一同在高四班,她也不跟人说话,耳朵不知道为什么也听不见了,在夏河无依无靠有些可怜。
程前就有时候等她周末会跟她一起吃饭,说反正一个人也是一个人,她大概也是不喜欢自己吃饭的,所以也没太拒绝。
久而久之,程前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
认识应季雨之后,她很难让人不喜欢。
连她每一次去洗纹身的疤,都是程前跟她一起去的。
眼睁睁看着她每次都疼到哭,疼到眼泪把衣服流湿,最终落下一道明显的白色疤痕,她一个并不喜欢戴饰品的人从高中开始手腕处的手表都没摘下来过。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应季雨下床走进客厅,坐在地毯上,半只胳膊抱着膝盖。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她还是浑身都难受,胃里有些恶心。
“你这些年都没谈过恋爱。”
程前知道大学追她的其实不少,她性格好人也有趣,或许因为长相看上去很好接近或许也很好上手,但她对感情一直故步自封。
“没有,只是因为我忙而已。”
肠胃不太好,作息不规律后更没什么胃口,又饿的肚子痉孪着。
她盯着桌面的那瓶红酒,一只手拿着手机,一边倒了一点点红酒在杯子里,试图压一压,喝了一口感觉胃里翻滚得愈发厉害。
“梁宗铭回来了。”
程前又说:“我前天去接机一个朋友,碰巧遇上。”
他过的专用通道,程前还是在地下车库看到他的,旁边有人给他提着行李箱,司机给人开着那辆上千万的黑色库里南。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慵懒又气质出众的模样,像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
那一瞬间他盯着那边,还有些恍然。
毕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了,他不会认不出。
回去之后搜索了很多相关消息,才搜到了他如今的身份跟信息。
他改了名字,如今锦衣玉食、高高在上,成了他们这些群、杞县那群人攀附不上的人物。
程前又说:“他改了名字,现在叫贺煜,你要不要跟他见一面......”
程前说完,只听到了手机掉落在地面上的沉闷声。
随后听到从手机里传过来的,人颠簸着往别处撞击到门时声响,随后便是些陆陆续续的呕吐声,夹杂着水流冲洗的哗哗水声跟人的喘息声。
应季雨扶着洗手台,指尖用力到泛白,呼吸急促,脸颊充红,脑海里想起昨晚的画面,一帧一帧搅着胃部,一股翻山倒海的恶心感骤然升起。
没吃什么饭,酸液在口腔中让人难受。
水龙头一直开着,冲掉恶心的液体。
她洗着脸,吸了吸鼻子,脸上湿漉漉的,眼眶里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她擦着不停掉的眼泪,又看着自己红的吓人的眼睛,努力抬头试图吞咽下眼泪。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会问她以前,又看她的手腕。
太难堪了。
真的。
她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能这么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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