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2)页
建议:“给我十万马军前往救援,大帅三十万大军依然坐镇德州。”
“郭将军,这正是朱橡求之不得。”李景隆下了决心,“也罢,本帅出兵便四十万大军一齐出动。这样我们是块硬骨头,他想啃也啃不动。”
李景隆的四十万官军离开了德州,西向以解大同之围。朱棣得到情报,不禁皱起了眉头。按他的预计,李景隆不会离开德州,而是部下大将领十万人马救援。而今四十万大军压上,他倒真的不知从何下口。
诸葛美仙早巳看出燕王的心思:“王爷,为今之计当趁李景隆大军到达之前,全力攻下大同,使代王兵马收人您的麾下,回头再以大同为依托,全力对付李景隆的四十万大军,免得前后遭敌夹击。”
“孤也只有这个方案了,但不知能否得手,与代王也不能通气。”朱棣忧心忡忡。
“何不在围城之前,派一名细作进城,设法与代王接头。”美仙支招儿。
“这倒是个办法。”朱棣找了一名机灵的小校,化装成卖花丝线的小贩,带上他的亲笔信,先期混人大同城。
小贩进城之后,摇着拨浪鼓在代王府门前院后不住转悠,口里喊着花丝线来,颜色齐全,价钱公道,一个铜板。”
他身后过一个人,一身管家打扮,在小贩肩头拍了一下:“卖线的,跟我来。”
小贩有些警觉地问:“您买线?”
“废话,不买线我还买碗哪,你卖吗?”管家头前就走,“有心思卖,痛快随我来!”
小贩跟着管家走进了一处小院,并没有进人代王府,小贩心中就不住地核计,开言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管家没有回头:“进屋你就知道了。”
小贩到了房中便傻眼了,面前端坐着官军的一员将领。只见他把手一挥,吩咐一声给我搜!”
室内的两名军校一拥而上,不需费事,那封燕王的亲笔信,便落到了将领的手中。这将领其实就是陈质,他将信从头看罢,冷笑几声:“把他做了。”
“啊!饶命。”小贩疾呼。
小贩被推出门去,在院中给砍下头颅。装扮成管家的军校,进屋来禀报:“启禀都督,燕军细作业已人头落地。”
“干得好,你识破了化装的奸细,是大功一件,一百两赏银且先存下。”陈质交代,“你扒下死者行头,装作卖丝线的,去往代王府送一封假信,使朱桂中我妙计。”
“都督,这假信何来?”
“本都令军中秘书郎,模仿朱棣笔迹,造得假信交你,自会骗得朱桂相信。”陈质叮嘱,“今夜你就从后墙跃房而过。”
“小人遵令。”军校领受军令而退。
当夜二更时分,军校跃身上了代王府的后墙。然后摸到正厅外,正在张望之际,一把铁铙将他撂倒,之后上了绑绳。押进厅堂,推到代王面前,按他跪倒:“说,何人派你来代王府刺探?”
军校答道:“王爷,小人是燕王派来的信使。”
“胡说,”朱桂问,“信使为何不在白日堂堂正正进府,却要在夜间偷偷越墙而人?”
“王爷明鉴,王府四周多有暗哨盯梢,小人怎敢贸然进府。”军校理直气壮,“只能在夜间潜人。”
“既为信使,书信何在?”
军校掏出信函呈上:“王爷请过目。”
代王接过,信很简单,大意是皇上削藩,所有藩王都难逃建文帝之手。只有同他合兵反抗才是出路。而今十万燕军已兵临大同城下,请代王做好准备,等他燕王举三堆大火为号,那时配合行动。如无火堆信号,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遭到陈质算计,给陈质以口实。
朱桂反复看了两遍,又问了一些燕军的近况。军校对答如流,朱桂也就不疑。给军校一些赏银,让人把他安顿下来。
两天过去,朱棣始终得不到朱桂的回复,军校也没有音信。而代王这里,日夜派人向城外探视,也总不见火堆燃起。但见燕军将大同城三面包围起来,并未发起进攻。朱桂心想这是时机不到,因有约定也不敢轻举妄动。而燕王是想等代王有所动作时再里应外合,方好拿下大同。代王和燕王就这样两相耽搁,其实是被陈质给耍了。
李景隆的四十万大军日夜兼程,这一日已是逼近大同城外二十里。他传令扎营,不再向前一步。
郭英不明就里:“大帅,燕军就在前面,末将愿为先锋冲击敌营,以解大同之围。”
“不得盲目进攻,且待时机。”李景隆按兵不动,也不说明原因。
面对李景隆的四十万大军,还有大同坚城以及城内的数万人马,朱棣只有十万人马,确实感到棘手。他不攻城,李景隆兵马也不动。只要他对大同发起攻击,李景隆便从背后杀来。燕王只得停止进攻,反过身来对付李景隆的官军。但是李景隆立刻将兵马收缩回营,也不与燕军交战,只是凭险据守,强弓硬弩将燕军打退。
朱棣与官军对峙半月之久,双方谁也没有什么动作,他不免焦躁起来。这夜直到三更,他还不能人睡。作为全军的统帅,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诸葛美仙端着一壶酒、两个菜进入了大帐:“王爷,夜深天寒,奴家为您备下热酒,暖暖身子,驱赶寒气朱棣接过银盏:“美仙,孤哪有心思饮酒,实难下咽,骨頻在喉啊。”
“王爷,眼下的战局,敌强我弱,能打则打,不能打则退。”
“退?”
“正是美仙细加分析,“王爷,敌军过于强大,是倾巢而出,五倍于我军,不可强行交战。”
“那,孤这次的征伐就是徒劳了。”
“王爷,胜败乃兵家常事呢,何况您又没败,主动退兵有何不可?”美仙提醒,“当前,李景隆不思进取,若他明白过来,与大同城内的陈质人马内外夹击,王爷可就要吃大亏了。”
“有理。”燕王一下子豁然开朗,他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中对美仙含有无限的深情,“美仙,你真是孤的好军师,今后我要你永远留在身边,朝夕相处,永不分离。”
“王爷的抬爱,小女不敢。以妾之微贱之躯,怎堪供王爷驱使,只做一丫鬟服侍您便此生足矣。”
“美仙,孤还没有更多的如夫人,若蒙不弃,就做我的侧妃吧。”朱棣真诚地说。
美仙的眼前,出现了那个俊逸的身影。为了他,美仙远离南京只身赴大宁,做了宁王的舞伎,可她半年来始终守身如玉,宁王也曾几番求欢,全被她断然相拒。如今面对又一个痴情的男人,美仙真的有些把持不住了。相处时间虽短,但美仙看出,燕王的雄才大略确非宁王可比,而且日后的前途真乃不可限量。这大明江山,很可能就要落人燕王手中。自己倒不是想要贵为皇室后妃,而是渴望与这样的英雄共同战斗,以不负自己这满腹才华。可是,又不忍将青梅竹马的他抛弃,这真的难死美仙了。思之再三,她还是狠下心来回绝了燕王:“王爷,实不相瞒,贱妾在南京有一自幼定亲的心上人,我二人约定此生我非他不嫁,他非我不娶。有此婚约,恕妾身实难从命。”
燕王豁达大度:“美仙此举乃是大义,一心为夫,孤绝不为难于你。只是望你留在身边,助我成就大业。”
“王爷,美仙感恩不尽,虽说并无奇才睿智,但情愿在麾下效劳。”美仙深深一拜。
次日早饭后,燕军从容撤走。看见燕军拔营,郭英急了:“大帅,趁敌败退,我四十万大军当全线压上,一举将其击溃。”
“胡说,燕军未战何曾是败!朱棣奸诈异常,说不定又在玩诡计。而今天寒,我军只不与战,大同之围既解,我军实现了目标。仍然返回德州,养精蓄锐且待春暖同燕军进行决战。”
不光是郭英着急,大同城内的陈质也着急,但也是没奈何。只得眼睁睁看着燕军退走,陈质当即草就本章,派快马送进京城,详细报告了战况,并奏明代王已有二心。
建文帝接到本章,照例将三位亲信召到宫中:“李景隆怯战退兵,当如何治罪?”
黄子澄首先反对万岁,李国公并未战败,何罪之有?”
“他四十万大军,竟然放朱棟安然撤军回到北平,这不是纵敌吗?”建文帝说时怒气不息。
“万岁,臣斗胆试问,且不说治李景隆之罪。即使撤了他的职,圣意是换何人统兵?”方孝孺其实是在将建文帝的军。
建文帝一时无言这,朕此刻尚未想好。”
齐泰毕竟是兵部尚书:“陛下,我大军系南方将士,不耐北方严寒,李景隆蒙圣恩不敢再败,以待春暖,其谨慎用兵亦情有可原。依臣愚见,一不可降罪,二不可换帅,只当接济粮草,容他春暖后决战。”
黄子澄与方孝孺他们三人难得一致,二人同声附奏:“万岁,齐大人言之有理,伏望圣裁。”
建文帝是个没主意的人,听后觉得有道理:“众卿既有相同见解,朕也就不再追究李景隆怯战之罪。只是朕实实不愿看到此战久拖不决,决意加派二十万大军,让李景隆一战成功。”
作为兵部尚书,齐泰明白,四十万大军巳是足以攻陷北平,但皇上打胜仗心切,再加派大军保险系数更大,岂不更好,他率先表态:“陛下圣明。”
黄、方二人自然也不反对:“万岁高瞻远瞩,此番定叫燕王束手就擒。”
狂风大作,刮得天昏地暗。行进中的队伍全都扭脸躲避着风沙,将士的口中已满是沙土。二十万大军在大都督吴杰统领下,艰难地向长江江岸迈进。副将对吴杰说:“吴将军,如此大风,何妨等到明日?”
“万岁圣旨让即刻发兵,你敢有误,岂非抗旨?”吴杰揉揉被眯的眼睛,“万岁的脾气谁人不知,别说刮大风,就是下刀子也得起程。”
兵马陆续上船,风越来越大。在中军大船上,立起了“吴”字帅旗。碗口粗的旗杆,在狂风中不住地摇晃。突然间嘎巴一声,大旗的旗杆拦腰折断。岸边送行的齐泰,心不觉呼地沉了一下,他对身边的黄子澄说黄大人,出兵折断中军大旗,这只怕不是吉兆。”
黄子澄不以为然:“风大折旗亦属自然,用不着多虑。”
“黄大人,是否推迟一日,明天起程?”
“圣旨已下,若改期须奏明万岁。再说前线急需增兵,早一日总比晚一日要强。”黄子澄坚持按期出发。
齐泰不好再说什么,但他心中始终如悬着一块石头。回到府中也是坐卧不宁。征讨朱棣原以为一战成功,而今连战连败,如今这总共六十万大军若再遭败绩,只怕朱棣就成气候了。思之再三,他准备打出自己手中的王牌,将自己的贴身护卫欧阳松唤来。
欧阳松上前见过礼:“老爷,唤小人有何吩咐?”
“欧阳,想不想你的未婚妻?”
“为大人效劳,我夫妻宁可天各一方,毫无怨言。”
“琴瑟分离,你不说本官也同情。”齐泰似是关心地,“也该让你们团圆了。”
“谢老爷大恩。”
“据我所知,诸葛美仙已随宁王到了燕王身边。而且深得朱棣信任,本官当初要她在宁王身边卧底,还没派上用场,如今在燕王身边,正可为国出力。”齐泰将一小小的瓷瓶递过去这里面是鹤顶红,交与美仙,让她寻机毒死燕王,为国家除去一大祸害。你即可领着她返回南京,我会保奏你做一个五品武官,你夫妻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欧阳松将毒药收好谨遵大人吩咐。”
“还有一点,你需事先想到。”齐泰虑事周密,“分别日久,美仙有否心变不得而知。她在燕王处,如被燕王收买,不肯投毒或是下毒被识破,你需设法将朱棣刺死。”
“小人会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是必须做到。本官心中有数,凭你的武艺,刺杀燕王易如反掌!”
“小人誓死完成任务。”
“欧阳松啊,你在我府中多年,本官待你不薄,是我最近的亲信。我作为兵部尚书,如不能致朱棣于死地,就是枉食朝廷俸禄。所以你务必要了朱棣性命,事成之后,我给你和美仙准备一处庭院,五百两黄金,让你们夫妻过上舒心的日子,偕老百年。”
“大人语重心长,小人深知其中利害,定然不辱使命!”欧阳松拜别欲走。
“且慢。”齐泰还准备了双保险,又取出一封信递过去这是我的密信,你一定要当面交与李景隆。”
欧阳松把信放到贴胸处:“大人,李景隆身为全军统帅,军务烦冗,他若不见我也是有的。”
“本官早已想到这点,这有兵部的通行令箭。你持此箭就声称有兵部紧急公文,谅他们无人敢阻拦,李景隆也不敢不见。”
欧阳松接过令箭:“老爷,小人这就拜辞,即刻登程。”
“早去早回,本官在府专候佳音。”齐泰目送欧阳松离开,他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俾深信自己的安排,有他这三道手段,朱棣便是再奸诈异常,也要难逃他的罗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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