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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凯歌第(2/2)页
“父亲”塔尔台的儿子带着两名亲卫,一下子便在四散奔走的人群中找到了塔尔台:“怎么办”

    “假的”塔尔台猛然醒悟:“两腿人绝没有这么多兵,那些火把全是假的”

    “咱们怎么办”

    “拔刀上马去河岸”塔尔台面目狰狞地咆哮:“上来一个杀一个”

    与此同时,大角河东岸,巴特夏陵的嗓子已经沙哑得不像人声,仍在竭力大吼:“喊啊都喊啊赫德语塔尔台已死”

    昨日拂晓之战,两军杀伤几乎相当。

    今日前夜,温特斯又带走二十名最好的军士、老兵。

    巴特夏陵手上只剩一个连多一点的士兵,能造出如此大的声势,是把牛蹄谷凡是能走路的男女老少尽数拉了出来。

    战士们乘着门板和原木扎成的筏子,狠命挥舞胳膊划桨,朝着河对岸驶去。

    而被动员出来的平民们没有渡河搏杀的勇气,他们能做的只有呐喊。

    “喊啊都他妈给老子喊”

    七零八落的喊声响起来了:“赫德语塔尔台已死”

    这喊声里有稚嫩的童声,有老人含混的喉音,还有娘们的尖嗓。

    “喊啊喊啊”巴特夏陵已经快要急出眼泪:“再不喊,血狼就要死了一二三”

    人们逐渐放开嗓门:“赫德语塔尔台已死”

    “一二三”

    生硬的呐喊汇成一个声音,直冲云霄:“赫德语塔尔台已死”

    “没死”塔尔台气得哇哇大叫,发狂般抽打着胯下的战马:“老子没死老子在这”

    营地外围,双眼如鹰隼般的温特斯拔出军刀,刀锋直指格外引人注目的肥硕赫德壮汉:“在那”

    二十二名勇士也不再隐藏行迹,摘下长矛罩布,一跃而起。

    “那人就是塔尔台”温特斯如同进入另一个人格,压抑很久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被统统释放,他痛快、肆意、残忍地狂笑着:“诸位随我来”

    可是还不等温特斯踏出第一步,便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不行”

    是夏尔。

    “干什么”温特斯暴怒大喝。

    “您不能去”

    “甲也没有马也没有您不是百夫长了我才是”塔马斯拦在温特斯面前,高举长矛怒吼:“跟我上”

    塔马斯一马当先冲向敌人营地,没有喊杀也没有战吼,二十名勇士无声地跟在塔马斯身后,如同一柄漆黑的匕首直插敌人心脏。

    “松手”

    “不”

    温特斯咆哮如雷,猛一发力,夏尔的右肩被硬生生扯得脱臼。

    夏尔一声惨叫,左手仍旧死死攥着右腕,没有松手。

    也许是被夏尔的惨叫声唤醒,温特斯慢慢变得安静、沉默,呼吸和心跳也逐渐恢复平稳。

    夏尔隐约感受到的温特斯狂热情绪的消退,他试探性地收起一点力,但依然在警惕着

    “行啦。”温特斯蓦然开口:“松开吧。”

    夏尔这才乖乖松手,抱着右臂垂头站着。

    温特斯反手掷刀入地,默默给夏尔接上右肩。

    “你说。”温特斯望着正在呐喊冲杀的塔马斯,意兴索然地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再也没机会亲自上阵了”

    夏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思来想去,他小声回答:“至少这次不行。一连长说的对,咱们泅渡的时候没带盔甲、战马也没带要是您出什么意外,那那可怎么办啊”

    “是啊。呵,宫廷法师,难怪。”温特斯突然想起一位老者:“这次就算了。”

    夏尔一个劲地点头,心想:“最好以后都算了。”

    “把你的矛给我。”温特斯甩了甩手腕。

    “您要干嘛”夏尔警惕地抱住长矛。

    温特斯不由分说拿过长矛,他平复呼吸、助跑四步,身体如同流水般顺畅地发力,掷出长矛。

    矛尖如流星般划过战场,绳栏边缘一名骑马红翎羽眨眼间被掼落马。

    “记上。”温特斯意气风发地宣布:“此战,温特斯蒙塔涅手刃一敌。”

    夏尔深吸一口气,对着沉静的河水欢呼:“温特斯蒙塔涅手刃一敌”

    载着援军的木筏触碰到西岸,战士们跳进齐膝深的河水,呐喊着冲向敌营。

    西岸的搏杀没有持续很久,初时还能见到一些火光,最后火把的亮光也彻底黯淡下去。

    但是马蹄声和呐喊声时断时续,一直到天明。

    留守东岸的巴特夏陵焦心地等待着胜败结果。

    不仅是巴特夏陵,上千名牛蹄谷的平民也留在河堤上,久久不肯离去。

    许多人在低声祈祷着。

    终于,当晨曦微露的时候,有人惊喜高喊:“军鼓”

    “是军鼓声”

    “小军鼓”

    “我也听见了”

    是军鼓巴特夏陵难掩激动之情,一路奔向河岸边,站在河水里,忘我地欢呼。

    牛蹄谷的平民们也跑到河岸边,挥舞着帽子和手绢,发自内心地欢呼着。

    大角河西岸,温特斯催促鼓手:“进行曲使劲敲再大点声”

    塔尔台部已被击溃,部众四散而逃,敌酋塔尔台本人更是被塔马斯生擒。

    “可惜了。”塔马斯左臂、左腿负伤,脸色有些惨白:“马跑了不少,只收拢到两百多匹。”

    “方圆几十公里的草甸都被烧得干干净净,让巴特夏陵弄点麦苗、清水,再弄几匹发情的母马。不到天黑,跑掉的马就能全都再找回来。”温特斯大笑着说:“看来切利尼中尉说得没错。抢,就是比什么法子都快。”

    军鼓手涨红了脸,使劲敲着进行曲。

    用河水洗去征尘和血迹,等待凯旋的战士们轻声跟着哼唱。

    温特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思索片刻后,他恍然大悟少了唱词。

    军队的进行曲、集结曲、突击曲全都有曲无词。战士们只能跟着哼哼,却无法痛快地唱出来。

    “来呀来呀都起来”温特斯不假思索,一段新的顺口溜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形:“有人崇拜亚历山大跟着唱”

    战士们不明所以,参差不齐、磕磕绊绊地复读:“有人崇拜亚历山大。”

    “有人敬仰海克力斯”

    “赫克托尔、莱山德”

    “英雄之名数不清”

    “但哪怕是最伟大的英雄”

    “也比不上帕拉图的志愿兵”

    塔马斯跟着百夫长,热烈的歌唱着,但是最后一句他没有听清,于是他便按照自己的想法补上了最后一句。

    欢快的歌声逐渐汇聚,最终响彻大角河两岸。

    “有人崇拜亚历山大

    有人敬仰海克力斯

    赫克托尔、莱山德

    英雄之名数不清

    但哪怕是最伟大的英雄

    也比不上血狼的近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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