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农人不再热爱土地第(1/2)页
也许年龄的关系,我越来越觉得,较之川端康成村上春树,较之日本文学外国文学以至所有文学,甚至较之讲台、课堂和大学校园,我衷心热爱的好像更是土、土地、泥土。还有比泥土、土地、土更神奇的么?你看,千姿百态的树、五颜六色的花、大大小小的瓜、长长短短的豆——你我赖以活命的五谷就更不用说了——哪一样哪一种不是土里长出来的?只要有了土,加上水和空气,其他概不需要。不需要饶舌的广播,不需要讨巧的电视,不需要自作聪明的iphone、ipaid,不需要那些劳什子。
然而,几年连续回乡,我惊讶地发现为数不少的农人不再热爱土地了。一如教师不再热爱课堂,翻译家不再热爱外国文学,烹调师不再热爱厨房,理发师不再热爱头发和发型,少妇不再热爱出国求学的丈夫……不不,问题比这严重得多、深刻得多,也危险得多。
说别的地方没有现实根据,还是说我热爱的故乡小镇吧。虽说是镇,其实和城镇定义了不相关,不过是人口集中些的村庄——农民并没有像乡长变镇长那样变成镇民,亦如没有像县长变市长那样变为市民。但若说毫无变化也不对。变化之一,即是这里一些农民不再热爱土地。那么热爱什么呢?拆迁!一门心思盼望拆迁,望眼欲穿,“拆”心似箭。每次回乡都听得拆迁传闻。一有风吹草动,人们便喜上眉梢,奔走相告。无他,盖因拆迁可以得到补偿。为了多得补偿,有人拔了庄稼栽葡萄苗,栽得密密麻麻;有人在房前屋后菜地上加盖窝棚,盖得密密麻麻。
几次传闻以传闻告终之后,人们开始变得气急败坏,愈发粗暴地对待土地,似乎拿地出气。大田地倒也罢了,即使住房周围也开始使用除草剂。什么“百草枯”什么“见绿杀”,光听名字都让人不寒而慄。路边、田边甚至篱笆外的草都蔫了,黄了,枯了,看着让人心头泛起难以言喻的痛楚。太残酷了!那样的地方长点儿草有什么不好?何必用“百草枯”?夏天没有绿色还叫夏天吗?何必用“见绿杀”?古人用“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形容草的生命力的顽强,可是,再顽强的草也抵不住这类农药。有的喷洒下去,三年寸草不生——三度春风吹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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