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第(2/2)页
他相信堂哥不会胡来。
阮氏笑道:“今儿文嘉和渔娘才回来,这些事以后有空闲再说,渔娘赶紧说说文嘉游街的事吧,那日可热闹是不?”
“热闹得很,听说那日有三个进士游街的时候被抢走了,有个抵死不从跑回来了,有两个被拉回去当天就拜堂成亲了。”
“呀,京城的小娘子这般凶?竟然敢当街强抢民男。”
“哪能呢,都准备好当天拜堂成亲了,肯定是早就说好的,抢亲也是沾沾喜气。
孟氏大笑:“咱们二郎这般俊秀,一看年纪就小,没人抢他吗?”
贺文嘉得意道:“我早就知道肯定有人眼热我,所以会试的时候我就当众说了我已经成亲,我可不是《青云志》里的张青云,就算中进士也不会撇开原配另攀高枝的。”
梅长湖和林氏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他们从小看到的孩子,品性就是好。
一大家子说说笑笑,外头摆饭了,都去花厅用饭。
用完饭长辈们也累了,各自回家歇息,贺文嘉渔夫妻俩回房洗漱也睡了。
天上的太阳晒人,屋外花园里鸟雀鸣虫叽叽喳喳,卧房的窗开着,几阵山风吹过来,舒坦的直叫人想睡到天长地久。
贺文嘉读书多年养成的习惯,中午睡一会儿就醒了。怕打扰渔娘休息,他悄摸出去,不想看书,没地方可去,就去大哥大嫂的东跨院。
贺文茂也起了,独自在廊下看书喝茶。
贺文嘉坐过去,打了个哈欠:“大嫂和安安没醒。”
“嗯,想喝茶自己倒。”
给自己倒了杯茶,吃一口,竟是冷的,他喝了半盏:“哥,你现在能喝冷茶呀?”
“不多喝,天热,冷茶喝着舒坦点。”贺文茂的目光没有离开书本。
贺文嘉趴过去,隔着茶桌看他哥的脸,看得格外仔细,半晌也不曾坐回去。
“看够了?”
贺文嘉坐回自己的椅子:“李晓月怎么说?”
“她说前头用的药好,也对症,加上我听医嘱没有胡来,伤口长得好,伤疤没有长出凸起的肉龙,就成功大半了。”
“李大夫去益州府后,每月都叫瑞鹤堂的小大夫来给我送药,顺便看看我的伤口。若不出意外,再有半年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伤口还是会留下白印吧?”
“嗯,以后多晒晒太阳,脸晒黑了就看不太出来了。”
贺文嘉看他哥,跟他一样皮肤白,他们哥俩肤白都是随他们母亲。
“能考科举吧?”
“能”
春天时田知府来南溪县看田地,他见过田知府一面,田知府说这点伤痕不碍事。
当官要求不能有残缺,不起眼的伤疤不算残缺。
贺文嘉放心下来。
“去岁腊月初八,我跟渔娘随林家舅母去安国侯府给老夫人贺寿,渔娘在后院碰到郑良欲玷污一个小娘子,渔娘暗中帮了那小娘子一把。”
“开始只听说那小娘子是侍郎家的庶女,后来林舅母那边送来的消息,那小娘子是兵部左侍郎任得的二女儿,那小娘子虽是庶女,却极得家中祖母宠爱。”
“这件事被安国侯府暗中处理了,郑良被禁足,那任二娘子嫁给了京卫指挥使司的经历高金。”
“安国侯府牵的线?”
贺文嘉点点头。
贺文茂冷笑,那等玩意儿,若不是出身好,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郑家除了宫中那位贵妃,只有郑匡一个户部左侍郎还算拿得出手。任得立是侍郎,郑匡也不过是侍郎,郑良算什么东西?
任二娘子不声不响地低嫁,郑良跟没事儿人一样禁足,任家不记仇就怪了。
“任二娘子嫁的那家是安国侯府牵的线,他们还同为武将之家,本来就同气连枝,以后联系只怕越发紧了。”
不过是一个贵妃的侄子,就敢在侯府就玷污武将家的女儿,这事儿若是叫人知道,其他武将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郑家,就等着吧。
贺文茂相信他会看到郑家落魄那一日。
兄弟俩说完话,贺文茂继续看书,赶他走。
贺文嘉喝完茶起身走了,这会儿该叫渔娘起了。
贺文嘉回来时渔娘刚起,醒了醒神,两人撑伞去孙家师父师娘那儿坐一坐。
去的时候碰到温子乔正在休息,温子乔过来笑道:“拜见贺大人,拜见梅夫人。”
贺文嘉捶他肩膀,温子乔笑着后退两步:“你们来找先生的?”
“嗯,先生可忙?”
“不忙,一会儿我写文章,先生不用给我讲课。”
“我弟弟和孙平呢?”渔娘问。
“他们俩下午背书,也不用先生。
贺文嘉:“既然这样,我们俩先去找先生了,你自己用功。”
温子乔点点头。
走到一半,渔娘回头道:“差点忘了,我们给你在京城收集了各地往年乡试的书册,一会儿回去我叫人收拾好了送去你家。”
“多谢您。”
“不用这般客气。”
目送两人走远,温子乔轻叹一声,距离下一回乡试还有两年,他要再努力些。
贺文嘉和渔娘在孙家留了半下午,陪着师父和师娘说笑,等到快晚食的时候,两人这才回去。
回的是梅家,中午时就说好了,晚上他们夫妻去梅家用饭。
回家的头一天忙忙碌碌,隔天他们休息,家里为了准备贺文嘉中举的宴席忙碌起来。
家中不用他们夫妻帮忙,两人就去梅家书楼里消磨时光。
午时,贺升去王家送帖子回来,说王家后日摆宴,正巧比他们家迟一日。
正好,不用打挤。
贺文嘉和王苍两人都是一榜进士,还都是南溪县人,他们俩可给罗县令的政绩单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两家摆宴,罗县令都是亲到的。
田知府人没来,派人给两家送了贺礼来。
贺文嘉和王苍两人都知礼,罗县令和田知府那儿,他们肯定要亲自上门道谢。
去罗县令那儿两人一块儿去的,去田知府那儿王苍先去,贺文嘉过了一日才去。
王苍比贺文嘉早去,是因为胡玮家也要办宴,他是胡玮的舅哥,当然要提早一日去。
王苍上午去叙州府拜见田知府,下午去胡家。
贺文嘉则是等到胡玮办宴会那日早上去胡家赴宴,下午去拜见田知府。
贺文嘉去的巧,他去的时候田知府正巧不忙。
田知府轻笑,哪里是不忙,只是猜到了他今日下午要来,所以专程在府中等他。
“听说我先生点你为状元?”
我先生?贺文嘉脑子转了一圈才想起田知府的先生就是首辅姚大人。
田知府嘴角微翘:“本官是先生的亲传弟子,当年我考会试时,我先生说以我的学识,不落到三榜进士就算运气好了。”
“大人,会读书不一定会当官。”
“哦,你说你不会当官?”
贺文嘉愣了一下:“倒也......不能这么说,我可能是那个既会当官又会读书的。”
“小子猖狂,你既说你会当官,你说这官,该如何当?”
“明哲保身?”贺文嘉试探道。
田知府冷笑:“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贺文嘉本来小心翼翼怕说错话,听他这般说他,贺文嘉反而昂头挺胸了:“活得久才能笑到最后,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呵,虽很想骂你几句,你这话倒是没甚可骂的。”
贺文嘉眉头微扬,他当然知道这两句话挑不出错来。
“如果皇上问你,你也这般说?”
“肯定不能,若是皇上问,那我肯定要说臣甘愿为天下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为皇上?”
贺文嘉想了想,还是决定遵从本心:“我这个人还是挺惜命的,若一定要拿命去拼,还是为天下百姓吧。”
田知府笑了:“你才多大,就算要冲在前头也轮不到你,你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田知府语重心长道:“朝廷之事复杂,就算皇上宠爱于你也别乱开口,多听多看,不明白地回去问你先生去。”
“是,小子一定记住知府大人的话。”
田知府拿起桌子上一封信交给他:“给我先生的,你帮我送去。”
“我送啊?”
姚大人是当朝首辅,又是寒门领袖,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他一个小官儿哪儿敢去敲姚大人家的门。
“怎么,不愿意?怕挨着我们师徒给你惹麻烦?”
贺文嘉假装高兴:“当然愿意啦,能帮田知府办事是我的荣幸。”
田知府眼中含笑:“还有话可说?”
贺文嘉摇摇头。
“那就去吧。家中事情办完早点回京,说不定还能看一场热闹。”
热闹,京中有什么热闹可看?
就算能看热闹,有些热闹是他能看的?
贺文嘉不敢乱说,把田知府给的信塞怀里,施施然出了田府。
他家的马车就停在田家门外,贺文嘉上车就跟渔娘说:“我觉得田知府好像挺喜欢我的。”
渔娘看他一眼,摆明了不信。
“真的,知府还叫我帮他送信。”
贺文嘉掏出给姚大人的信,渔娘惊了一下。
田知府这是什么意思?
“愿意我搭上他们师徒二人?愿意护着我的意思?”
贺文嘉不明白,渔娘也是。
赶紧的,回家问先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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